在慈寿殿内,慕氏正专心打坐。慕氏平日里钟爱礼佛,喜素食,穿着端庄简素,青色衣袍,盘发中仅斜插一只玉钗。慕氏双手合十,目光虔诚,恭敬地对着佛像行了三拜之后,起身退出佛堂。当她的视线触及到女儿时,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颜焓静坐在侧殿内,轻啜茶。前一日,母亲特意派人传话,多日未见,甚是想念公主。颜焓听到消息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急匆匆地赶来。当看到母亲走出佛堂,颜焓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疾步迎上前去,亲昵地扶着母亲的胳膊。
在侧殿的榻上坐定后,颜焓亲手为母亲斟上一杯茶,双手恭敬地递了过去。慕氏欣慰地接过茶杯,轻啜一口,随后柔声问,“焓儿,最近你在忙些什么?怎么总不见你来向母亲请安呢?”
颜焓在母亲面前,放下了平日的稳健成熟,变回了那个乖巧的女儿。她细细地将最近的事说与母亲听,“女儿忙着整修园子,会见旧友,还去骑马……”
慕氏一面认真听,一面不住点头,享受女儿带给她的天伦之乐。不过她也有忧虑,那便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想着为女儿安排一桩称心的婚事。
“最近,可有遇见可心的人?”慕氏带着慈祥的微笑,望向颜焓轻声询问,“让你父皇在公卿贵族中,为你物色一门称心的婚事。”
颜焓沉吟半晌,善解人意地宽慰母亲,“……没有,母亲不用费心,现下是女儿过得最舒心之时。若有一日,女儿有心仪之人,必定请母亲做主!”
“好,依你!”慕氏宠溺地点点头,接着慕氏话题一转,“颜煜呢,帮着你父皇处理军务,总也见不到他。现下,避讳的日子已过,该张罗着给他完婚了。像他这么大的人,别人都儿女双全了!”提起儿子,慕氏宠溺温柔地调笑道。
颜焓听了,也忍不住打趣,“若母亲想他,遣人去传他来给您请安便是。回头女儿会把话传给他,让他早日完婚,抓紧添几个孙儿,让母亲早日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母女俩谈笑间,过得飞快。颜焓拜别母亲后,转道去了煜王府。
乞伏来传话时,颜煜正独坐书房内,他立刻起身,走到殿门外等候迎接颜焓。
“怎么只有你,柒柒呢?”颜焓见颜煜独自一人,便开口问道。
“去马场了,说想去看看白驹。”说到柒柒,颜煜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
“你们现下……关系如何?”
颜煜没有丝毫犹豫,直言,“我们,两情相悦。”
“今日,母亲提到了你的婚事,你该早日完婚,让她老人家抱孙子才是。”颜焓半打趣半认真道。
在慕府,慕似朵正安静地坐在卧房内,低头专注于手中的绣活。她的手指灵巧地在细密的布料上穿梭,一针一线,细致入微地绣制着一个囊。
慕洪静静地站在门口,温柔地注视着女儿。阿奴正要开口通传,却被慕洪以手势制止。多日不见,女儿似乎变得更加成熟和专注了。他记得以前,似朵总是活泼好动,难以静下心来,而如今,她却能安心地做女工,这份转变让他既惊讶又欣慰。
“朵儿,在忙什么?”慕洪一面走进屋内,一面温柔地问。他原本浑厚的声音,在女儿面前变得格外柔和。
“父亲!”似朵见到忙碌的父亲特意来看望自己,立刻露出小女儿娇态,起身小跑着迎了上去,双手圈着父亲的胳膊,声音甜软地撒娇。
慕洪宠溺地抚摸着女儿的头,笑道,“多日不见,爹爹想来看看你。听说你近日在做女工,爹爹甚是惊讶,看来我们的似朵真的长大了。”
“父亲——”似朵娇羞地拖长了尾音撒娇。似朵羞涩地笑了,她拉着慕洪的手,让他坐下,然后献宝似地将刚绣好的囊递过去。
慕洪接过荷包,细细打量,他笑着点头赞赏,“很不错,我的朵儿,无论做什么都会很出色的。”
“父亲,您别取笑我了。”似朵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父亲。“焓姐姐说,趁这段时日,多学学女儿家该做的事,完婚后好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内助。”似朵忙不迭地解释,声音清甜而真挚。
“好,我不取笑你。”慕洪收起笑意,认真地看着女儿,“女儿大了不中留啊,为父要开始准备了,让朵儿风风光光出嫁!”
听到这里,似朵更加害羞了,她依偎在父亲的怀里,脸上开出朵朵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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