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宫里女史将柒柒带走了,至今未归。”淳于衍开门见山,并未避讳。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独孤铄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我本打算今日与她相见,望她跟随我离开这里,我们可是生死之交。”
“此言何解?愿闻其详。”淳于衍语气平和,内里却波澜起伏。他很好奇,她经历过什么生死攸关之事,她原来经历过那么多?
独孤铄缓缓道来,神色中带着几分落寞,“初次相遇,从强盗刀下救下她;再度重逢,她竟为我挡箭,跌落悬崖。若非我的疏忽,她何至于此,更不会与颜煜有所纠葛,任他随意摆布。”
淳于衍闻言,沉默良久,低头沉思。独孤铄轻抿一口茶,两人之间弥漫着沉重的静默。
“她此刻身处皇宫,对外界一无所知,亦无只言片语传来。而我,碍于身份,难以随意走动。”淳于衍坦诚相告,言语中透露出对柒柒安危的深切忧虑,“自来到这里,她几次处于险境,现下更不知是吉是凶。”
独孤铄凝视着淳于衍,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如今,唯有设法潜入皇宫,亲自见她一面,方能知晓如何施以援手。”
“若有任何消息,请务必告知阿图,你我二人直接会面恐多有不便。”淳于衍行事谨慎。
独孤铄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新皇有旨,各都督府未奉诏,不得入京,三日后进京人员,入宫祭拜先帝,淳于衍不在奉诏之列。
皇宫之内,一片繁忙景象,既要筹备先皇的丧仪,又要迎接新皇登基的盛典。
独孤铄需前往祭奠,临行前,他秘密向淳于衍传递了口信。然而,宫廷规矩森严,随从人员不得入宫,只能在宫外守候。
永安殿内,一片素白幔帐轻垂,独孤铄步于中道,入宫祭拜的行列络绎不绝,众人面容凝重,依礼官指引,虔诚行礼。此行入宫,独孤铄暗自思量,欲见柒柒一面,恐需深思熟虑,从长计议。
颜焓之讯迟迟未至,令淳于衍不敢轻率行动,唯有静待时机。转瞬,两日将至,新皇将率文武百官东郊祭天,昭告天下其登基之喜,淳于衍亦被诏令归朝,重返宫廷。
在宫中盘桓数日,颜焓终得闲暇回府。阿图日日守在公主府门口,今日终于等到她回府了。被拦在远处,她着急喊着,“公主!”
颜焓下车时似乎未听见,径直步入府邸。入内后,她轻抬手,示意侍卫近前,低语吩咐,“告知门外那位姑娘,她所念之人安好无恙,不日即可重逢。”言罢,便悠然步入内室。
“恳请公主恩准,让阿图留在姑娘身边侍奉。”阿图伏地恳求,言辞恳切,“姑娘身边亟需人照料,望公主慈悲为怀,成全她的心愿。”
侍卫随后转达,颜焓却未置一词。
此时,翠儿端了茶来,“翠儿,你说说。”颜焓端起茶盏,一面饮茶,一面淡淡地问她。
翠儿闻言,连忙跪下,眼中含泪,“回公主,奴婢见过阿图姐姐对柒柒姑娘的情分,想来现下她想着尽这份似主仆似姐妹的情分,”翠儿低低地,“若公主允准,成全她的忠心吧。”言毕,翠儿已泣不成声。
片刻沉默后,颜焓终开口,“明日卯时,让她在府外等候。”翠儿喜极而泣,伏地叩首。
次日,阿图抱着包袱,紧随公主车队入宫。庞大的宫殿矗立于高台之上,飞檐翘角,气势迫人。一行人穿过三重院落,越过巍峨门阙,沿宫道缓缓前行,四周回廊曲折,殿宇林立,身着麻衣的侍女、内侍穿梭其间,忙碌不已。随着车队深入,人迹渐稀,最终车驾停在了一处院落门口。
“参见公主殿下!”门口侍卫齐声跪拜。
阿图忙上前搀扶公主,二人进入院内,四周依旧回廊环绕,连接着错落有致的宫殿。秋风起,九月黄叶纷飞,沙沙作响,平添几分萧瑟之意。仿佛是被这秋色感染,阿图一阵心酸,伤感间已来到正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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