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得到张辽这一方的支持,加上凌统的宿卫营,进攻彭城的先锋就不成问题,至于李通和陈登,这二支军队充其量是二线配备,有它们配合自是更好,没有的话暂时也无碍大局,等拿下彭城后我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文远,这可是真的?”陈登急声问道。
张辽见众人望向自己,神情有些犹豫,好半天才支吾道:“宣高先前与我共奉温侯,私交甚厚,我想他不致于骗我。”
希望籍北伐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也证明给貂蝉看的张辽从心情上讲,更倾向于接受诸葛亮的冒险策略。
见张辽点头承认,陈登和李通只得无奈的退下,帐中鸦雀无声,战场上的荣耀是每一个军人最向往的,拿下徐州的治所彭城意味着什么,每一个将领都心知肚明。
诸葛亮信心满满扫视帐中,在这一场争辩中,他无疑已赢得了上风,在这一点上,就算是以能言善辩闻名的陈登也不是对手。
彭城,太守乐进府。
宴会正进行到一半,军中歌伎曼妙的舞姿随着乐曲灵活的跳动,在敌兵即将围城之际,还有心情举行这一场欢宴的正是主人乐进,而在客人座在就席的,则是一位长着一对鹰目相貌极不寻常的年轻人。
“乐将军,想不到这徐州的歌舞如此动人,今日能有幸一见,懿真是倍感荣幸!”年轻的客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笑容里带着三分的恭敬,七分的敬重,让乐进一时好不受用。
“仲达过奖了,要不是你的神机妙算,这高宠大军岂会这般服贴听话,哈哈,现在敌军陈重兵于城外,士气尚存,我们就先拖延一些日子,等到丞相的精骑杀到,不愁没功劳可立,当然,这首功是仲达跑不了。”乐进哈哈大笑,仰首将樽中酒一饮而尽。
瞧乐进这付神态,哪里有丝毫的困顿神色,在他面前的客座就席的这个年轻人乃是丞相府主薄司马懿,在向曹操献上诈降诱敌之计后,司马懿即动身赶赴徐州,协助乐进出谋划策。
“懿可不敢妄自居功,臧霸将军在这一计中出力甚多,当居首功。”司马懿年纪虽轻,处事却是极为老到,见在一旁陪座的臧霸脸有不豫,忙打圆场道。
臧霸和乐进虽然同是统领一州的军事将领,官衔相同,但乐进是早年就追随曹操的‘五虎将’之一,资格自是老得不能再老,除去夏侯渊、曹仁几位外,再往下论就数到他了,而臧霸是在吕布被杀后才投奔的,所以在实际指挥上,臧霸就只能作为乐进的副将。
“仲达可折杀我了!霸乃粗人,岂能想出这般好主意。”臧霸见司马懿很给自己面子,连忙摇首道。
“哈——哈哈,只要我们三人同心,这功劳就跑不了!”乐进站起大笑道。
建安八年七月十七日,诸葛亮兵围彭城,数番令张辽修书密射臧霸防守的西城,以约定献城时间,臧霸则采纳司马懿的建议,不动声色回复时机尚不成熟,须再等待些日子。
转眼已过五日,尽管诸葛亮在城外等的心急,城中却依旧没有动静。
这一来,连张辽也是急了!
毕竟若臧霸食言,后果将不堪设想。
“军师,我们是不是先退兵算了?”又一次接到臧霸拖延献城日子的密信后,张辽的信心动摇了。
“退兵?往哪里退,你来看这封急报!”诸葛亮怒容满面的将一封朱漆军奏掷于张辽面前。
张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惊疑的捡起军奏看去,待看罢也不由得脸色大变:“细阳失守,曹军迫近灵壁,这怎么可能?负责守卫细阳的陈登又在哪里?”
诸葛亮闷声道:“你还问他,陈登接战失利,现在早就跑得不知所踪了,若不是他失守细阳,曹军又怎么可能威胁到我们?”
“是谁如此强悍,能一下子将广陵军近五千兵马击溃?难道说真的是曹操的骑兵到了。”张辽惊疑道。
“哼,这不可能。曹操的虎豹骑远在宛城,留在许都的部队又都在休整中,怎么可能一下子集合起来?”诸葛亮道。
“这几日臧霸屡次三番拖延约定好的时间,现在又有曹兵威胁后路,这其中一定是有诈。”张辽脸色一变,大声道。
“啪——!”诸葛亮颓然坐下,然后重重的将手中的令箭掷到地上,其实,曹军诈降的伎俩早在前两天他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只不过,心高气傲的他抹不下面子来承认自己的失算罢了。
“军师,我们快连夜撤退吧,再不走,一切都完了!”张辽急道。
这一刻,诸葛亮的脸色刹白,心中象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是什么滋味,一心想达到吸引曹军主力的他现在算是如愿了,曹操果然引大军杀来,但有一点却是他没有意料到的,那就是曹军中亦有能人,这一手诈降诱敌之计玩得着实的漂亮。
其实,以诸葛亮的心计,如果不是三心二意的话,这诈降计的破绽当能发现,可惜,当时的诸葛亮心思完全不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