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一晚过后,池娇揪着他,没让他走。
她自己躲在空间狭小的厕所里听歌,却隔一阵子就要探头出来喊他,确认他还在之后,又缩回去继续听歌。
那一晚,邱宴书生平第一次在沙发上睡了个觉……
往事涌上心头,邱宴书走神,池娇等了几秒,伸手拉了下他的领带。
“真不公平,为什么你们男人事后依然可以这么齐整?而我们女人就这样衣衫不整地狼狈?”池娇嘟囔,“你把你衣服脱了,给我穿!”
“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邱宴书猛然回神,意识到走神的自己无意说漏嘴。
池娇立马追问:“以前我是怎么说的?”
邱宴书看向池娇,她眼底亮晶晶的,一片澄澈的期待铺着。
喉结滚动,邱宴书心头涩然,又莫名愤怒。
他顿了顿,凑到池娇耳边:“你说你下次要穿开裆的。”
“……”池娇像是喝水被呛住,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邱宴书看着她这样,唇边不自觉浮现笑意:以前的池娇是典型的色厉内荏型,在撩拨他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可是真要实施起来,又怂的不如纯情少女。
池娇正尴尬,病房门被叩响。
池娇立马缩进被子里,而邱宴书在确认她藏好后,才去开门。
主管医生面色有点凝重。
邱宴书眸色微沉,轻声:“晚点我到办公室找你聊。”
医生离开,邱宴书返回病房,抱着池娇去卫生间洗了澡,看着她换好衣服后,才去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将池娇的各项检查报告和评估摊开放在桌子上:“池小姐的情况很不乐观,介入治疗刻不容缓。邱先生,您该作出决定了。”
邱宴书没说话,一动不动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些报告,好一会儿后才伸手拿起,一页一页地翻看。
医生继续在他旁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言明再拖延下去的利害关系:“如果任由发展下去,她大概率会变成痴呆。”
邱宴书猛地闭上眼睛,片刻后才睁开,起身,径直走向抽烟区。
他摸出来一根烟咬在唇间,摸出打火机想点燃的时候,想到什么,又将手放下,这样反复多次,最后也没能成功点燃那根烟。
邱宴书摘掉眼镜儿,用拳头抵住眉心,放下手时,他转身,将那根烟扔进了垃圾桶。
他回到病房,正在吃薯片的池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忙将薯片往身后藏了藏,但下一瞬她又理直气壮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含混不清地说:“我又不是肠胃上的疾病,吃点薯片没什么吧?”
“池娇,你怕吗?”
“啊?”
“医生说,你有可能会变成痴呆。”邱宴书一顿,灼灼盯着她,“你怕吗?”
池娇明显地愣了下,但不过一两秒,她又塞了块薯片进嘴里,无所谓地耸耸肩:“怕有用吗?还不如赶紧多吃两块薯片。哎,不过变成痴呆以后,还知道自己吃零食和穿好看的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