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怕拓跋珪打了一半中途撤走,那让虽然不影响河西夺得朔方,却因为没有重创北魏主力,未来朔方一带面临巨大的军事压力。
现在好了,拓跋珪在后路被断、刘勃勃挑衅下,终于开始不计后果起来。
不过,河西军真正的考验也来了!
先是一波又一波箭矢当头罩下,给河西军带来很大伤亡。
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鲜卑骑兵,直接撞在厢车上。
在惯性作用下,骑手瞬间飞了出去,落到地上摔个半死,还不等其缓过神,直接被冲上来的刀盾兵砍成肉泥。
眼看敌人就在眼前,鲜卑人备受鼓舞,各个瞪着大眼,嘴中呜哩哇啦叫喊着,一手抓着缰绳,一手举着刀枪,脚还不断踢着马腹,气势汹汹杀向河西军。
河西军结成军阵,严阵以待,面对呼啸而来的鲜卑骑兵,发出一声怒吼:“杀敌!”
轰,轰,轰……奔腾的战马连续撞上厢车。
霎时间刀光四起,血肉飞横,一派森罗地狱之像。
战马嘶鸣声、兵器相击声、士卒喊杀声,响彻四野。
“稳住,稳住。”车兵在各级将领吼叫声中,渐渐克服了内心恐惧。
对于初经战阵的普通人而言,直面骑兵冲锋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河西士卒能在最短时间内稳住阵脚,除了阵中老兵起了带头作用外,还跟之前举行的军演有很大关系。
正是提前感受过骑兵冲锋,普通士卒有了一定心理准备,才能迅速克服恐惧心理。
河西步卒依托车阵,结成阵势与汹涌而来的骑兵潮撞击在一起。
刹那间,长矛兵条件反射般刺出长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中了敌军骑兵。
战事再次焦灼起来,拓跋珪骑着枣红战马,目光直直地盯着河西军阵势。
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战无不胜的北魏骑兵,竟栽在名不见经传的却月阵前。
他哪里晓得,在刘裕将此阵发扬光大前,恐怕只有卫朔才晓得却月阵奥妙。
原本将来拓跋珪他儿子将在此阵前吃大亏,不成想今日换成了其本人,若是他知道了其中细节,不知该作何感想。
卫朔摆下的却月阵几乎没有任何漏洞,前面有壕沟、拒马拦路,中间还有坚固的厢车车阵为屏固,最后还布置了大量床弩、长弓。
唯一可以利用者,好像只有每座车阵间隔处通道。
这条通道除了有拒马外,既无壕沟又无厢车,冲过去是河西军长矛兵,至于其后还有什么杀招,估计只有试过才知道。
不知为什么,拓跋珪一看向长矛兵后面,心里不由一阵发毛,总觉得危险重重。
可眼见骑兵始终无法冲垮车阵,拓跋珪终于下令转攻方向。
“来人,去给拓跋仪、长孙嵩传令,让他们沿着车阵间隙通道强冲。”
“诺!”传令兵立即打马离去。
“给我向那里冲,敢有私自后退者,杀无赦!”
长孙嵩、拓跋仪得令后立即做出调整,二人大喝一声,抽出战刀向前一挥,策马带头再次冲了上去。
卫朔见状不甘示弱,迅速下令道:“命各部继续杀伤敌人,让长矛兵务必挡住敌军。”
“杀啊——”
“杀啊——”
长矛阵竟稳稳挡住了鲜卑人,这一幕对敌我双方而言皆是震撼无比,连拓跋珪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河西军长矛阵威力依旧出乎了他预料。
可以说这一战,已有太多出乎他预料的事发生,而多种不利因素叠加在一起,让天平正悄悄往河西一边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