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花春眼神沉痛地看着前头几位娘娘的发髻:“我怕她们那玩意儿没捆扎实,等会掉下来会砸到我。”
微微一愣,青袅看了看,不得不承认,那么高的发髻,倒下来是的确会砸到旁边的人的,不过……
“您放心,您头顶上这玩意儿也可以当个安全帽用。”
哎?有道理,花春点头,瞬间感觉到了安全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继续跟着人群往芙蓉宫走。
今天晚上的主角自然是霍贵嫔,一身黄绿交替的宫装夺目得很,身上戴的也是太后刚刚赏赐的玉首饰,据说是对胎儿好,那张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台上的灯光还亮。
花春远远地坐下,瞧着四周都是生面孔,有人礼貌地给她打招呼,她也就颔颔首。帝王和太后都到了,正坐在一起说话,太后说两句就笑眯眯地看霍嫔一眼,皇帝也跟着点头,气氛好极了。
“娘娘是不是也尝到了备受冷落的感觉?”旁边一个人转过来看着她道:“若是您还当宠,肯定也坐到皇帝身边去了。”
说话这人她不认识,也懒得认识,就应付似的点点头。
结果这人可能是个话唠,絮絮叨叨地就继续道:“皇上宠着谁,谁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可是这幸福之后的冷落,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冷宫里疯子那么多,有很多是被皇上给逼的。”
哎?花春挑眉,终于看了她一眼:“这么惨?”
“这话我不敢往外说,给你说说倒还是可以的。”那女子低声道:“爬得越高摔得越痛,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是旁观者清,这么多年了后宫里也没人能顺利走上后位,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话说得……是在怪皇帝薄情?花春耸肩,宇文颉本就是这么一个人,她进宫不久都快看透了,哪里来的什么真心啊,只不过,被他宠着也的确是很幸福就对了,也无怪那么多人要抢来抢去的。
好戏开始了,霍贵嫔就坐在皇帝身边,伸手拿着矮桌上的点心,一边吃一边跟皇帝小声说话。
“娘娘!”
戏看到一半,茶水更换的时候,有个宫女尖叫了一声。
花春正打瞌睡呢,冷不防被吓醒了,茫然地抬头,就见一群人朝霍贵嫔的位置围了过去,接着就听见太后的怒喝:“胆大包天!”
“发生什么事儿了?”扯了扯旁边人的袖子,花春好奇地问。
“我去看看。”旁边的人飞一般地就往人群里蹿去。
花春就瞧见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开,皇帝双手扶着霍贵嫔,十分宝贝的模样,一路都没撒手。
“你猜猜今儿谁遭殃了?”看热闹的女子飞一般地又回来了,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幸灾乐祸地问了这么一句。
遭殃?花春茫然:“为什么会遭殃?”
“霍贵嫔怀着身孕,对吃的东西讲究得很,方才有宫女拿了一叠瓜子酥来,幸好被霍贵嫔身边的宫女喝止,霍贵嫔对瓜子过敏,吃下去可不得了。”
这样啊,花春点头:“意外而已,为什么会有人遭殃?”
“送瓜子酥的宫女是熹妃宫里的。”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一脸深意地看着花春,企图得到点共鸣,然后一起幸灾乐祸。
但是,花春还有点茫然,没能抓住到她兴奋的点,只“哦”了一声就站起来带着青袅离开了。
“隔得远没看清楚具体什么情况,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青袅感叹道:“如今霍贵嫔可是金贵得很,谁也碰不得,瞧瞧太后方才的脸,熹妃怕是要挨罚了。”
花春想了想,觉得很奇怪:“熹妃不是与霍贵嫔一条船的么?怎么会突然想鱼死网破了?”
“谁知道呢。”青袅道:“后宫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耸耸肩,花春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只是个旁观者,看这势头,这群女人是不会消停了。
霍贵嫔回宫之后就开始说身子不舒服,吓得太后连忙让御医熬药,又罚熹妃面壁一月,月钱全扣,以安慰她。
“熹妃应该不是故意的?”花寻月皱眉道:“只是见着有好吃的,想分享给霍贵嫔罢了。”
“不必多说。”太后道:“按照哀家的吩咐做事。”
以前她就是没能保护好尚在腹中的孙儿,所以叫人害了去,现在的太后娘娘恨不得给霍贵嫔全部的保护,摆明了就是谁动谁死,哪怕动点心思也不行,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的皇孙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