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宝钱庄的庄主沈云生听到动静,立马从阁楼走了下来。
说到底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到有人寻衅,并没有勃然大怒,同样是以礼相待。
“这不是蓝昭世子吗,今日刚听说凉国公平叛凯旋,您就从刑部大牢来咱们钱庄做客,实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蓝昭脱口唾骂道:“恕你娘个老祖宗罪。”
话音一落,蓝昭直接伸出手,揪住沈云生的头发,痛的他龇牙咧嘴。
“世子……世子,您这是做什么,快松手啊!”
蓝昭冷笑不止,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老子在狱中攒了十几天的晦气,刚刚出来你又给老子找晦气?”
“以为和燕王朱棣有关系,我就不敢动你了?”
“找你借钱是看得起你,一个月不到弄出来七千两利息?”
啪!
紧接着,又是一个反手耳刮子,把沈云生抽翻在地。
沈云生满目惊恐,慌张道:“世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咱们不都是按那时候商量好的来办吗,利息也是按照文书协定上写好的了呀!”
“文书协定?有这一回事?”
蓝昭略显疑惑,记得当时签字画押的时候,一个月的利息是本金的一成,也就是百分之十。
三个月下来,连本带息总共就是六万五千两。
沈云生急忙让人拿来借银时的文书,指着上面的一行字。
“世子,您看,利息的确是一成,但通宝钱庄的规矩向来是以日来计算利息,而不是以月来计算利息。”
“咱们一个月有三十天左右,得把这一成利息从三十天拆开来算。”
“所以……”
沈云生很是心虚,这种事情上不了台面,哪怕闹到衙门里去。
双方各有背景,就只能依法办事。
说起来月息是一成,但实际上借贷五万两,每天最少都有一百七十两的利息,而且还会不断叠加到下一天。
这比起九出十三归要狠多了!
蓝昭没心思仔细算,但大致就能算的出来,三个月后最少都得还二十万两白银。
沈云生在手下的搀扶下,勉强从地上站起来,看向蓝昭的眼眸中充满怨恨,但转瞬间又变得和善起来。
似乎有着协定文书傍身,不管把事情闹得多大,他都不带害怕的。
大不了,就把事情捅到朝廷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