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格格道:“宫里传出的那个奶油菠萝冻好,看着鲜亮,吃着香甜,七妹妹向来喜欢,想来五儿也是应爱吃的。”
五格格则扫了金家姊妹一眼,道:“我要吃芙蓉香蕉卷!”说完,往二格格身边去,挨着姐姐坐了。
二格格忍不住伸出手指来点点她的脑门,笑道:“怎么还吃这个?上次谁嚷着吃腻烦了,再也不要碰的?”
五格格撇撇嘴,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对五儿与七格格道:“你们两个可记得了,不是什么花儿都好看的,有的花儿不晓得自重,只配送到厨房去!”
一句话,说得巧芙红了脸,低头不语;巧蓉愤愤难平,斜着眼睛冲五格格望去,问道:“表妹这是在指桑骂槐么?我倒是才知道,原来王府的家教就是如此,王府的格格就是这般嘴脸!”
巧芙唬了一跳,忙一把拉住巧蓉,低声道:“妹妹,快闭嘴!”
初瑜也皱了眉毛,对五格格嗔怪道:“五妹妹,少说两句吧!”
五格格与初瑜自幼都在淳王福晋身边长大,待这位姐姐自然亲近,如今见因金家姊妹的缘故,使得姐姐说自己,心里甚是不甘。她转过身上,看着巧蓉道:“我不过说了实话罢了,为何有人要跳脚?我倒是不晓得,自己好好一个格格,竟成了没家教的。难不成,那些不明不白的妇人,倒是有家教的好女儿不成?”
巧芙面色惨白,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巧蓉却是不干了,红着眼睛“腾”地一声从座位上起身,伸了胳膊,指着五格格道:“你说清楚,哪个是妇人,又有什么不明不白的了?”
去年这两个表姐刚进王府时,五格格对两人也是亲近的。后来两个落选,巧芙又有了这样、那样的闲话,五格格便是有些瞧两人不起。
见巧蓉无礼,五格格心下也着恼,伸手拨拉开她的胳膊。
巧蓉被带的身子一趔斜,正好脑袋磕到炕尾的柜角上。她本是武官家的小姐,也带着几分野性,只是因选秀前后被规矩束的,还安静了许多。
现下,脑子被磕德生疼,再加上这些日子受到的各种脸色与委屈,小姑娘便有些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冲五格格扑去。
初瑜与二格格、五格格们自幼都是被各种规矩教着,哪里见过这个架势,都唬得愣住了。等众人省过神来,上前拉开巧蓉,五格格已经被抓散了头发,左脸颊上多了两道猩红的血檩子。
五格格也是唬得失神,小脸惨白,又羞又恼,脸色又疼,终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初瑜与二格格心疼妹妹,看着巧蓉的目光都多了厉色。
巧蓉看着五格格半拉脸是血的模样,也晓得自己个儿闯了祸,哭着道:“谁叫你们欺负人,不过是因姐姐与我不如你们尊贵罢了!你们是万岁爷的孙女,是王爷府的格格,就瞧不起我们!我姐姐又有什么错?使得你们这般埋汰她……”
巧芙拉着妹妹,含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东屋闹出这么大动静,又是哭又是喊的,虽然隔着中厅,但仍是惊动了西屋的几位。淳王福晋叫纳喇氏陪着李氏说话,自己带着其他几位福晋往东屋来。
未到门口,她便听到女儿的哭声,接着是外甥女的这番话。她只当是外甥女与女儿拌嘴了,进了屋子后,皱着眉毛刚想要呵斥两句,便见女儿头发凌乱,脸上一寸多长的两道血檩子。
纵然是尊贵的王府嫡女,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这容貌可是至关重要的。
淳王福晋也顾不上其他了,忙上前拉了女儿在怀里,越看越心疼,寒着脸对初瑜与博尔济吉特氏训斥道:“你们两个,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嫂子,怎么不拦着些,叫她们闹成这个样子!”
本来屋子里乱,几个孩子都被吓得愣神,又听到淳王福晋高声训人,都吓得哭了起来。
屋子里立时乱成一团,淳王福晋只觉得脑子“嗡嗡”的,扶着额头,好悬没跌倒。
初瑜忙上前扶住,说道:“额娘先别恼,还是先请御医来给妹妹看看吧,省得耽搁久了不妥当。”
淳王福晋虚弱地点点头,看到巧蓉仍是满脸忿忿的模样,不禁冷笑道:“没想到,我这还留出孽来了,她是你的亲表妹,你怎么下得去手?”
巧蓉咬着嘴唇,红着眼圈回道:“她欺负我姐姐,难道我们就是要使人白欺负的么?进京前,阿玛、额娘让我们都听姨母的,说是姨母会疼惜我们。这些日子,各种风言风语,连丫鬟婆子都敢给我们使脸色,这就是姨母的疼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