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漫不经心的,显然不相信这里的人有这样的能力能和祁千户一战,然而风寒竹却明显感觉到了他视线之中对自己的过度关注,好像只要他下一句说一句“我来”,信德王就会很高兴似的。
然而风寒竹不是鲁莽的性子,以他的水平暂时还不能把人一击击倒,如果找不出一个人的弱点和破绽,那么在对方战斗实力非常强的情况下,他没有把握能够战胜他,出头的意义又在哪里?
所以风寒竹选择静观其变,那位泥鳅大哥揉着酸痛的四肢对他耳语,“这位祁千户可真是不好惹,阿竹,你要不要上去试试?”
风寒竹挑起眉梢还没说话,他身后队伍里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此人正是季末,他对台上的信德王遥遥一拜,问道,“王爷,是不是只有指挥长可以和祁千户一战,我们这些喽啰没有这个机会。”
信德王认出了他,上次比试他和他弟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身子向前倾了倾,认真的说道,“当然不是,但凡有能力者都可以往上升,如果你赢了祁千户,我就让你做指挥长,还允许你向我提一个要求。”
“包括杀了他,”信德王随手一指,指向了站在他面前的风寒竹,似乎这种杀人游戏对他来说有趣极了。
风寒竹眼睛眯了眯,这下他可以肯定了,信德王对他是满满的恶意啊,真不知道是哪地方招惹这位祖宗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季末虽然想向上爬,但绝不会踩着自己兄弟的尸首,这是做人的原则,他扬声道,“我不会提那样的要求,但是我愿意挑战一下。”
季末朝前走去,经过风寒竹时听见他说,“小心,攻他下盘。”
祁艾卜是个大块头,下盘很稳,显然是练过的,不过季末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如果祁艾卜是一只凶猛的豹子,那季末就是一只蛰伏的老虎,虎豹之争,谁强谁弱,都得打过才能见分晓。
两人势均力敌,摆开架势之后就缠斗起来,真是虎虎生风,比刚才那场大戏单纯的碾压看得过瘾。
风寒竹眼神细微的打量着,终于让他瞧见了祁千户的破绽,这人应该是曾经受的重伤,所以右手腕出拳比左手腕要弱的多,然而他又不是左撇子,所以左手的动作有些僵硬生疏,故而拳风虽然有力量且迅速,但只要逐步拆解他的动作,想要取胜就多了几分胜算。
在某一个空档,季末趁其不备想要偷袭他的下盘时却没有得逞,只因为他的下盘太稳了,如一棵扎根于地底的松柏岿然不动。
一击不中,那他就失去了先机,接下来就是反被碾压,最后还是祁千户胜了。
季末虽然战败,却虽败犹荣,假以时日,祁千户必然不是他的对手,风寒竹对他有信心。
季末一抹额头上的汗水,潇潇洒洒的下场了,以前没有遇到对手,如今有了势均力敌的对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自己的哥哥都输给了那个家伙,季未也不甘示弱,也要上场去和他比试一下,却被自己的哥哥拦住了。
他的弟弟和他水平相当,季末对他摇了摇头,让他稍安勿躁,季未还是很听哥哥的话的,他握紧了拳头,骨头咔嚓作响,撅着嘴巴有些不开心。
信德王突然兴味索然地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这比下去没完没了的,天都快要黑了,本王实在没有那个耐心了,不如这样吧。”
“接下来的比试,赢者可以升官发财,但如果是输了,也要有相应的惩罚,祁千户,接下来的比试可千万不要放水。”
祁艾卜战了两场之后,气息并不见喘,他微微颔首很是认同。
“那么就由我来指定人选吧,”信德王纤细修长的手指朝前随意的左右摆动,被他指到的人浑身一颤,都有些害怕了。
风寒竹也不知道信德王是不是故意的,手指朝他的方向停顿了大约片刻,又转到了他另外一边的人身上去了,这种招猫逗狗,戏耍人玩的感觉真是不好受,怪不得人家背后里戏称他为阎罗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