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秦霁渊推出浴室门,说要自己收拾一下。半哄半亲地好容易把秦霁渊带到门外,关上门,靠在门背清醒了一会儿。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又恢复了平日那种不茍言笑的样子。他把刚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的走马灯按下不提,十分熟练地躺到秦霁渊身旁。
药已经熬好,放在床头,还冒着热气。郑时朗并不抗拒喝药,因为自己的旧疾,他喝过的药没有百种也有十来种了。如今喝的药并不算最苦的,但还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这种药很难喝吗?”
“不是……算了,就是很难喝,你喂我。”
“郑小朋友多大了?”嘴上这样说,还是端过了药碗,“生病了就要喝药,这也是没办法。谁让郑小朋友雨天到处乱跑,全然不顾和我的约定呢?”
“我没有,我在两点前回来了。”他看着秦霁渊的眼睛,秦霁渊甚至看出点委屈。
“你又弄一身病回来,也算守约吗?”
郑时朗只好把左手举到秦霁渊面前:“好吧,算我失信。你把我栓起来吧。”
秦霁渊喂完了药,居然真的从床头后拉出来一个金手铐,手铐用细细的金线固定在墙上,大约十来米。他拉着郑时朗的手,给他拷上:“愿赌服输。”
郑时朗不知道他为了这一刻到底准备了多久,毕竟正常人应当不会在床边装什么金手铐。
“现在我跑不掉了,秦少爷放心了吧。”
秦霁渊吻了吻他的额头,发现已经退烧了,便放心地躺回郑时朗旁边:“你回来的时候带了药,上面有标记,是从王记药铺带回来的吧。王记药铺到这里,五里,你不会真的冒雨走了五里吧。”
郑时朗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我想见你,很想很想。”
“逃避问题是没有用的,反正你也跑不掉了,还有很多问题,我可以慢慢等你回答。”秦霁渊顺手从床头柜上拿了张报纸,是一年多前的《沪上新刊》。
郑时朗干脆换了个话题:“今天二十一了吧。怎么突然看那么早之前的报纸?”
“那就是真的走了五里。”逃避问题等同于回答问题,秦霁渊拿着红笔在报纸上勾勾画画,“没什么,你在忙,我也不能闲着嘛。多看些你的文章熟悉熟悉,就当睡前故事了。”
“熟悉我也不用这么麻烦吧,人都在你旁边,还要通过报纸了解我?”郑时朗越过他拿了些其他报纸。却在看清上面的勾画的那一刻,神色突然凝重起来。
“问什么都不说,怎么熟悉?”他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这个可不会和我兜圈子,解密它比你简单太多。”
“所以你解出了什么?”
“王记药铺,是你们的一个联络点。”他从郑时朗手上抽出自己勾画好的报纸,同自己手上的那份一起放回床头,“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今晚之后,它估计就不会再开张了。郑主编好胆量,居然敢把密信藏在报纸里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