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擦拭眼角的泪水,神色悲愤,继续怒怼,“当年母亲如何对你的,父亲难道真忘了吗,还是不愿意记起。”
提到亡故的先妻,魏青云瞪大眼睛,瞳孔极速收缩,表情异常的复杂,甚至有着一丝丝的恐惧。
“住嘴,别说了!”
“当年科举,父亲甚至连进京的钱都没有,是母亲给的啊!”
魏嫣然旧事重提,这句话犹如一把快刀,狠狠捅进了魏青云的胸口。
尘封脑海深处的记忆,也在迅速涌现。
那是圣明二年,当今陛下刚登基不久。
北郡苦寒之地,距离京城路途遥远,魏青云寒窗苦读十数载,却没有盘缠进京科考。
是年少相识的青梅竹马,在冬日寒天替人洗衣服,夏日酷暑给人做短工,整整存了十年的钱。
从十五岁开始,到二十五岁,日夜劳作,才凑齐了进京的盘缠。
那一年的魏青云已近三十。
离别前的话,依稀萦绕在耳畔,有乡亲们的讥讽,也有青梅竹马无条件的信任。
阿云,他们都说你考不上,但我相信你。
你是天底下最有学问的人。
嗯,等我金榜题名回乡,一定娶你!
男人留下承诺,便进京赴考。
那一年的魏青云意气风发,金榜题名,京城走马,看尽世间繁华。
那一年高中回乡,遵守承诺,带着青梅竹马进京,成婚生子。
那一年初登朝堂,金銮殿上立于人后,皇帝威严,大臣风华,皆醉人心。
也是那一年,看到了繁华的魏青云,心中埋下了厌弃的种子。
青梅竹马是乡下的粗丫头,她什么都不懂,甚至还不如买的婢女懂规矩。
魏青云常以圣人标准约束自己,但唯独提起亡妻,他愧疚难当。
所以其死后,从不准府中的人提及,甚至包括二人的子女。
这份愧疚压在心里久了,变成厌恶,最终落在了一双儿女身上。
这也是魏嫣然姐弟在府中举步维艰的原因之一。
“父亲,往事你难道真全忘了吗?”
“住嘴,不准再说了!”魏青云语气颤抖,整个人有些崩溃,甚至不自觉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