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琛看向乌菏,“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乌菏笑笑,伸手拨了拨花瓶里新插进去的花枝,“很早的时候有过,那时候钻了牛角尖,遇上事情就容易想不通。”
“那现在呢?”谢虞琛看了一眼外面开得正好的腊梅,问道:“现在想通了吗?”
乌菏视线落在谢虞琛微微弯起的双眼上,轻轻点头。
“那就好。”谢虞琛托着下巴趴在桌案边,“既然如此,那我便回了余小郎,告诉他我同意他去边关了。”
乌菏:“若是不放心,便派几个人跟在他身边照看着点。”
谢虞琛先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后,又摆手道:“算了,等我写封信问问他的意思吧。”
“如此也好。”
解决掉余小郎的事情,谢虞琛又打量着乌菏,有些好奇他口中说的当初想不通的事情是什么,但又不好直接问。
乌菏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看着谢虞琛表情一变再变,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了。
其实这个问题乌菏自己也很难具体地回答出来。
当初先帝册立太子时,身体其实已经不大好了。因此先帝命他任职东宫,其实是带着一点类似“托孤”意味在的。
后来先帝驾崩,他辅佐新帝继位,既要教导幼帝,又要盯着那些心怀不轨的权臣,还要压制世家,防止世家权大威胁。
百姓畏惧他,世家憎恶他的同时又忌惮他,等到皇帝年长,对于一个大权独揽,甚至有可能威胁到皇权的大臣,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其他人将一腔热血抛尽了,好歹还能换来史书上的半页功绩。但乌菏的血都快被京城的漫长冬天给冻透了。可先帝于他有恩,这条路他又必须走下去。
其实还是有不甘的吧,不然又为何会想不通那些问题。
还好,三年前的宝津渡,他遇上了谢虞琛。
一条路上走了快十年,直到今日才终于不是孤身一人。
第119章
祭天大典当日,天未破晓,谢虞琛就被人从睡梦中叫醒。
从温暖的床榻中爬起来的那一刻,谢虞琛无比后悔自己那日为什么要主动向乌菏开口,去这劳什子的祭典。
当初也没人告诉他祭天大典需要这么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