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谢良是不同意让谢春雅和离。
果然,谢良开了口:“直接就和离,是不是太过激进了些?到底是小夫妻,他们之间兴许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出面去说上一说,兴许事情就会有转机。”
谢大夫人急了:“老爷,这种要人命的事情,怎么会是误会?要是再让春雅在安平侯府待下去,她会死的!”
谢良瞪了她一眼:“妇人之见!你这个人,一向喜欢夸大!安平侯府那是什么门第,若他们府上真敢打死自己的儿媳,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淹死!你也是的,听风就是雨,就这么把春雅带了回来,还闹出了人命。你这么办事,后面我怎么收场!”
谢大夫人气坏了。
都这个时候了,谢良居然还在想着该怎么收场?
如此想着,谢大夫人不由分说,拉着谢良进了内室。
别的地方不方便让谢良看,谢大夫人直接卷起谢春雅的裤腿,让他看女儿满腿的掐痕。
谢良看了一眼,不由得皱了皱眉。
谢大夫人拉着他出来,怒声道:“现在,你还觉得是小夫妻之间的误会吗?”
谢良皱了皱眉:“瞧着是严重了些,可到底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过不了几日也就下去了。”
“这是过几日就能下去的事儿吗?你没瞧见春雅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不是程元龙打她打得狠,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性子?”
谢良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春雅向来是这么个性子。但凡是有什么不如她的愿,她就会夸大事实,还会装巧卖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看这次的事情,也是如此!”
“你放屁!你可知道,刚在安平侯府见到她的时候,她甚至想着帮程元龙遮掩!若不是怕到了一定程度,她怎会如此啊?”
“她帮着程元龙遮掩,恰恰说明她觉得这不是一件大事。而且……”
“够了!”谢大夫人厉声打断谢良的话,“谢良,你枉为人父!既然你不敢和安平侯府对上,那么,我来!无论如何,我都要给雅儿讨个公道!”
“哼,妇人之见!不过是这么一点儿伤,就在这里小题大做!这么多年来你处置的丫鬟小厮,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个不是直接就要人性命,哪个不比春雅受的伤严重!依我看,这就是报应!你的报应!”
最后的四个字,谢良几乎是咬牙切齿吼出来的!
这怒火,是他压抑了许多年的。
当年,他不过是随口说一个婢女的手长得好看。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刚醒过来,就看到旁边的枕头上放着一双血淋淋的手。
那一幕,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论狠毒,谁能比得过他这个枕边人啊!
不,她不能算是他的枕边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她同床共枕了!
面对谢良的指责,谢大夫人再也气不过,扬起手,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斥道:“让你对付外面的人,你畏首畏尾!说起我来,你倒是头头是道!谢良,这件事我用不着你插手,也能办的漂漂亮亮!”
“行,你尽管去办!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事情办成什么样子!”
说完,谢良拂袖而去。
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走远,谢大夫人又惊又怒,却又没有让他回来的法子。
自从沈星暖出现之后,谢良是越来越不愿意和她维持表面的平和了。
谢大夫人怒极,吩咐道:“荣儿,传令下去,老爷院里的吃穿用度,一应缩减!”
没了银钱傍身,她倒要看看谢良和沈星暖这对野鸳鸯,要如何度日!
说完之后,没有听到回应,谢大夫人不禁加重了语气:“荣儿……”
话音未落,谢大夫人蓦然想起,今天,自小伴她一起长大的荣嬷嬷,没了。
为了帮她和女儿逃出安平侯府,用尽了力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