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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影壁,跨过莲花门,守门的婆子见着进去通报给小丫鬟。
喜娘此时正在书房练字,屏儿见丫鬟板儿来报,便让她把人领去了正堂,瞧着是时候了,方才上前说道:“县主,方才板儿来说,成衣铺子的何掌柜的来府里求见,奴婢做主把人先请去了正堂里。”
“嗯,去看看,许是铺子有什么事。”
这边,春泥正喝着小丫鬟沏的热茶,正堂依旧烧着地龙,各处都用上了羊毛毡,暖和的紧,板儿把人领了正堂里,陪着说了两句,原板儿也是喜娘离开王府方才进的宅子,跟春泥并不算相熟,但她祖母却是知道春泥的,并跟她说过的,当初春泥重新得了用,管了成衣铺子,蔡婆子没少对她耳提命面,直说“县主是个和善人,让她尽心伺候着,日后的前程少不了!”
书房跟正堂不过几步路,喜娘带着屏儿进来,春泥早已听着动静起身候着,见着喜娘,喊了声“县主日安”。
喜娘知道春泥来寻自己定是铺子有事,便也没多寒暄,落了座喝了口热茶,便问道:“成衣铺子里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
“县主说的不错,自开春后,铺子的生意一直很好,前几日铺子里来了位老主顾,拉了位生意人,说是东边来的,看上了这羊毛织品,想要求购一批,价钱倒也合适,只是量有些大,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才入府求县主定夺。”
“哦,可打听清楚了那人的背景?”
“倒是着人打听了,跟说的倒也不差,去年这时候也有人见过,是经年的生意人。”
喜娘听了说道:“既如此,你自己拿主意便是,如今你是掌柜的,不能凡事总想着来寻我,既把铺子交给你,我只看你年底盘账的时候,铺子赚了多少银子,其余不论。”
谁知春泥听了却是道:“县主,妾身实在不敢做主,那人也是打听过的,他要的是羊毛坊三个月的产出,这量实在太大,价格上虽没有太多压价,但妾身想着铺子到底还是要做白林城的生意,卖出去两个月的货,城里却是要短了的,方才来寻县主讨个主意。”
“无妨,过几日,邢庄便会带人去趟关外,这边我会让人再招募人手,你回去自谈好价钱,这生意做了便是。”
春泥听了一喜,说道:“县主既这般说了,那妾身心里便有数了。”
春泥走后,喜娘对身边的屏儿说道:“去后东儿找来,我有事交代她。”
“是,县主。”
不一会儿,东儿进来,喜娘便让其联系外面的人,查查那商人什么来头。
东儿得了令出去,她自是要去洪定武馆交代,如今洪定武馆在白林城也算排得上好,不过自始至终喜娘都没让其领过外人的差事,一直是负责往关外的生意还有武成关的生意。
城中各镖局跟武馆也都知道武馆背后是“晋宁县主”,心存交际,自然消息也畅达,另外城中的乞儿们也是他们的眼线,东儿回了武馆把事情交代下去,洪壮素来憨厚老实,所以这事多是冯喜儿在管,如今她膝下仍只有洪磊儿一个,夫妻二人夫唱妇随,在喜娘手底下,日子过得不错。
自管了喜娘交给武馆的探听一道,自也是发挥了她的能力,她尤擅长交际,若不是出身不好,喜娘倒是愿意让她去管千寻楼的生意,那些个官家太太们才最是难缠。
冯喜儿得了令,没几日便把那伙子人查了个底调,不过面上看却是没有任何问题,喜娘却觉得不对,按着她的估计,八成是那些人开始动手了,不过此事不好与别人说道,只罢了。
汪嬷嬷听了消息,见着喜娘模样,便试探着说道:“姑娘是怀疑其中有诈?”
喜娘点了点头,汪嬷嬷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那姑娘的意思,成衣铺子那边……”
喜娘倒是没想到汪嬷嬷这般机警,不过虽二人心知肚明,却没有挑破,汪嬷嬷见喜娘不言,也未多说什么。
回去后仔细想了想又觉不可能,虽春泥是早早出了府,但断不会为了这事勾结外人,至多只可能是收了旁人的银子,心中一叹,这事若她果真做了,县主虽心善,却断不会善罢甘休,至少前程是没了。
喜娘这边照常让春泥接洽那商人,同时派出了邢庄去关外收羊毛,另着人喊了木槿儿,把建设纺织厂的事情说了出来。
木槿儿试探着问道:“县主这是打算扩展生意?”
“扩不扩展尚不好说,不过成衣铺子接了笔生意,我便想着趁着机会把几家羊毛坊拆合拆合,另建个大的纺织厂,除了负责羊毛的纺织外,加上布匹的织造,以及成衣的裁剪,原羊毛坊的人员优先录用,另再寻些人手。
纺织厂毕竟不同与羊毛坊,所以还得凡木家主的三位嫂嫂通力合作,各自负责一处,余氏能力出众,便负责羊毛织造一处,胡氏大方有德,便负责布匹织造,江氏有些巧思,又能听他人进言,便负责成衣一处。”
木槿儿听喜娘如此安排,忍不住说道:“县主这般安排,我那三嫂怕是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你自去跟她说,羊毛织造虽利润不大,却是根基,根基不稳,这生意何以稳固,我信她能懂得这道理,若果真心有不甘,便让她来寻我,我亲自与她说。”
木槿儿听了哪敢得罪,忙告罪,又替本家三位嫂嫂谢过喜娘,方才出了府。
回去路上,其心里便琢磨着喜娘的意思,这纺织厂可不像羊毛坊那般小打小闹,既建了纺织厂,供应白林城自是绰绰有余,剩下的便是要远销,如今纺织厂由木家掌控,到时候木家便可以趁着机会彻底翻身,若是能把生意做到京城,有二爷在京城帮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