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话倒是让喜娘高看了李文琦一眼,便说道:“自是有深意,我只问你,你此行从天波府到白林城花费几日?”
李文琦算了算日子说道:“因着民妇身子弱些,耽误了些时日,若论起来,怕是要十日左右。”
“那若是河道通畅,以大船行之,又要多久?”
“船行,若顺风,自是比旱路快得多,左右不出五日便到,只是白林城与天波府之间没有大河贯通,如何得行?”
喜娘笑道:“谁说没有大河,齐家镇黑水河便是其一,只需拓宽河道,加以规整,小型商船客船便能从天波府直下,到时两城数日可达,这生意往来自是频繁;另天波府水系来自黄河旁路,接引上下,到时黄河奔流而下,天波府水势归隐四方,引入山脉,便可不受水灾泛滥,旱季也能引水灌溉,只是此事非一日之功,不急于一时。”
李文琦听后,说道:“县主思虑深远,民妇短见。”
“你无需妄自菲薄,回去按我说得办,只要杜家不招惹是非,可保几十年富贵,倒是咱们皆是魂归故里,身后之事也无需多虑,儿孙自有儿孙福。”
。。。。。。
李文琦带人回了天波府,迎接她的自然是杜家阖府上下,众人都等着她手里的方子,前段时间羊毛织品商道大开,杜家也是派人去了白林城,想要分一杯羹,不过那时喜娘还未有所动作,不敢胡乱揣测,等马有成携信前来收购鸭子,杜家知道事成了大半,李文琦此去带回来的是杜家兴盛的希望之火,自然备受关注。
只是当众人听了李文琦的话后,许多人不愿让出手中利益,哪怕一分一毫,更是有人直言杜家不比县主府,还没富到可以将到手的银子拱手让人的地步,为此几房争闹不休。
因着无法广而告之鸭绒一事以及喜娘的筹划,所以多数人皆是舍不得眼前的浮财,但方子在李文琦手中,众人也没别的办法,他们不敢强取豪夺,但看如今李文琦在杜家的地位,堪比杜文泽,除了几个老一辈的还能拿身份压她一头,其余人并不敢怎样。
最终,李文琦还是说服了杜老爷子,由杜老爷子拍板,将鸭塘承包出去,此举直接赚回租金千余两,接着李文琦带着喜娘的拜帖见了知府夫人,许以厚礼,使其入股鸭珍铺子;同时杜文泽开始招纳百姓,疏通鸭塘附近河道,清淤,拓宽河道,此举让那些受灾的苦寒百姓多了一份进项,杜家声望也是高了不上,当然杜家还没有傻到独占功劳,而是时刻宣扬着这是知府大人首肯,替知府刷了波存在,此事让那知府极为满意。
当鸭珍铺子的生意火爆时,杜家跟知府的关系也愈发紧密起来,加上转租鸭塘之事,许多人都得了利,杜家一时名声大噪,此事却是让李家恼火,原以为攀上了知府的远亲,能得些庇护,事实也是如此,哪成想杜家直接釜底抽薪,与知府大人攀上了关系。
李老爷毕竟是李文琦的父亲,自然是想缓和两家关系,只可惜李文琦早已不是当初的李文琦,在见识过人情冷暖,又见识了喜娘那般宏图大志的女子后,她如今看重的更多的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李家于她并无多少益处,至于说亲情,只当可笑二字。
她如今最大的依仗是县主,县主图谋的是西北,是关外,乃至整个大康,她愿意做一个马前卒,能跟着县主做一番事业,她无悔!
不过到底念着本家情谊,李文琦也并没有彻底撕破脸面,大家都是生意人,说不定日后能用得上李家,如今她手里有着杜家三成的生意,不再是往日的孤女。。。。。。
浮沉兴替终有时
天波府的事宜,喜娘都交给了马有成,他负责收购活鸭和鸭毛,来回运输,并禀告天波府的近况,喜娘听着李文琦能够力排众议,完成此事,知道日后天波府已是无须担心。
至于天水府同样水系通达,又毗邻白林城,也是去往三关城的必经之地,喜娘有心为之,但其在天水府内并没有关系,从打听来的消息,那边家族林立,官场混乱,都不是好相与的,喜娘便没有试图插手天水府的事。
七月流火,露华阁的生意这个时候最好,如今是齐修茗管着铺子的事情,而刑庄自关外羊毛被收购一空后,便没了事情,喜娘便把鸭绒被服的事情,交给他来管。
春雨夫妻如今依旧管着若云斋,倒是委屈了春雨的能力,当初春雨且是比刑庄还多几分气度,可惜身为女子,不便长途跋涉,许多事情不能交给她做,喜娘想着调动,却一时没有好的安排,鸭珍铺子的生意是早许给红儿夫妻的,倒是千寻楼的生意让她管着合适。
只是如今千寻楼由绿阴、绿意和曼儿三人轮流管着,也算是稳扎稳打,绿阴,绿意两个丫鬟年纪大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到时曼儿自己一人怕是支撑不起来,让春雨过去,两人对调,倒也不错。
这日,朱世韵到府里来请安,喜娘瞧着她眉头不展,便问道:“怎么,生意上遇到什么事?”
朱世韵回道:“县主慧眼,如今七月,天气炎热,织造厂的生意不好做,之前去往江淮,京城之地的商队,并没有再接到什么订单,如今织造厂里的羊毛堆积了不少,三婶催了几次,问是否还要继续织造,族里合计着,也没有个法子,所以特来请教县主,有没有什么法子,撑到秋月。”
喜娘说道:“一门生意哪里能有长盛不衰之道理,羊毛织品虽好,终究不过是御寒之物,夏日自然没有商机;不过做买卖,并非只能用其本效,如若那竹子,原本是木,有人拿它做竹筏,竹椅,还有人拿它做竹扇,竹篾,一物但看你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