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苑里。
金毋意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随后便自行沐浴、更衣、梳发。
成败皆在今夜。
若败,她自此再无法对顾不言近身。
若成,她也自此由少女变为妇人。
想到这些,她心头不禁有些紧张。
不由得一遍遍回忆布置的细节是否有漏洞,一遍遍设想待会儿如何诱顾不言就犯!
男女之事她虽无实际经验。
却也在书里读到过许多。
尤其在与许之墨成亲前夜,家中主母差人送来一本册子,叮嘱她要细细品读。
她不负所望,当夜便通读完册子。
由此对自己的洞房夜也多了几许期待。
成亲那日,她同样是这般沐浴、更衣、上妆。
只不过贴身穿的亵衣亵裤经过了特殊香料的熏制,闻上去轻盈温暖,如女子之体香。
喜婆说:“这世间男子,大多爱又香又美的女子,姑娘今儿个洞房,定也要从头香到脚。”
于是在她绞完脸上完妆后,喜婆还将香粉洒了她全身。
但那一日盛情的准备,并没有等来洞房。
等来的,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而今日这番功利的谋划,却是要奔赴真正的“洞房”。
只是“洞房”双方,并非是真正的夫妻而已。
金毋意看着镜中的自己,眸中竟溢出些许水光。
她对自己微微一笑,将那些水光狠狠地咽了回去。
梦时一直在前院的空地上舞剑。
从午后到夜间,一刻也未停歇。
身上汗水与雨水交织,勾勒出他劲瘦有力的腰身。
手中长剑如瀑、杀意滔天,一招一式皆狠厉决绝,一收一放皆置之死地而后生。
剑法难悟,人生难熬。
他似在与人斗,更似在与己斗。
直至有马车驶进世安苑,他才猛地收起招式,目如鹰隼地看过去。
那辆马车无任何徽记,普通如平民坐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