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还未过来。
有官员在小声打听:“太后今日是不来了么?”
另一官员回:“听厂督说会来的,只是要稍微晚一些。”
相继有人来与顾不言打招呼。
他不过淡然回应,随后便被小厮领至宴席坐下。
与早来的许之墨隔了两桌的距离。
不过一刻钟后,桌上菜肴上齐。
张渊进屋说了一通答谢语,随即吩咐开宴。
一时间,整个张府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众人尽享丰盛佳肴与醇香酒水。
至宴会尾声时,门口才传来一声唱喝:“太后驾到——”
厅内嘈杂声瞬间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放箸离席,伏地叩拜,齐声呼,“太后千岁千千岁。”
那呼声停下足足几息,才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出现在门口。
老妇约莫年过五旬,身着衮服、头戴凤钗,眉目间含着淡笑,步履不疾不徐,一举一动尽显皇家风范。
此人便正是太后顾怡。
顾怡看着跪了一地的人,不由得感慨:“哀家一来倒是搅了你们的自在,各位且平身吧,今日就不必行这些虚礼了。”
众人齐呼“谢太后恩典”,随即纷纷起身,各自就位。
张渊将太后迎入屋内主位,又吩咐下人送来新做的菜肴。
顾怡摆了摆手:“哀家今日过来仅是想看看你这新宅子,旁的,就勿须多费心了。”
张渊恭敬回:“为太后费心乃奴才本分,还望太后莫要见外才好。”
“哀家与你见外做甚?罢了罢了,哀家本在宫里用过膳,今日既然来了,便再饮一盅汤水吧。”
旁边的桂嬷嬷闻言,忙端了小盅汤水过来,伺侯主子饮用。
顾怡饮完汤水后轻拭唇角。
抬眸间,一眼望见坐于正对面的顾不言。
“子仁今日也过来了?”
顾不言忙起身应“是”。
“你母亲近来身子可还安好?”
“回太后,安好。”
“听闻北镇抚司平日里事务繁忙,你可还吃得消?”
“回太后,吃得消。”
一问一答,看似是亲人间关切的寒暄。
实则全是陌生人间的冷漠与疏离。
姑侄俩俨然已无话可说。
顾怡顿了顿,又道:“得空了,你也去慈宁宫陪哀家说说话。”
顾不言拒得干脆:“刚太后也说了,北镇抚司事务繁忙,臣确实抽不出空来,还望太后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