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为陈暮做点什么,就这么干看着她受不了。
段澈看她走了,俯身在陈暮耳边轻声念道:“阿暮,从小你就最勇敢,这一关,你也能挺过去的,想想你家人,想想爷爷,他们还在等着你回家。”
陈暮挣扎的力度小了一些,嘴里细碎的喃喃道:“爷爷……爷爷……”
段澈看这些话有用,继续道:“爷爷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开心的。你能想起他的样子吗?头发雪白,手里拿着雕着龙头的拐杖……”
“龙头拐杖……”
段澈点头:“你想不想听以前的事,我说给你听呀,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小女孩经常送你棒棒糖的,你每次都收下了,那个女孩还以为你真的喜欢她呢,却不知道,你转头就把所有的糖都给了我,我的蛀牙可有你的‘功劳’诶。”
陈暮停止了挣扎,虚虚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声音有气无力:“给你……你是谁……”
段澈望着他的眼睛,“阿澈嘛,你的好朋友。”
陈暮又闭上眼睛,嘴里喃喃:“阿澈……阿澈……”
江眠端着盆出来,段澈直起身,声音恢复如常:“他现在好点了,再忍一忍,晚点我再给他上止痛药,这样晚上他能睡好一点。”
江眠点了点头,“也好,晚上的时间那么漫长,他一定很难熬。”
她坐下来,给陈暮轻轻的擦着手臂上的汗,吴姐要来,她挡住了:“还是我来吧。”
陈暮不喜欢不熟的人碰他,再说了,这种贴身的事,就该她这个做老婆的来做。
段澈在一旁看着江眠仔细的给陈暮擦身体,然后接了尿,端着尿盆去厕所清理,没有半点嫌弃的样子。
只能感慨江眠人品难得。
如果不是她捡了陈暮,积极的为他治疗,陈暮会因为颅内淤血游走,成为一个彻底的废人。
这种情况下,就算周家真的找回了他,让他重新享受大少爷的待遇,生活质量也绝对是不堪入目的,那种生活对周暮行来说,绝对是生不如死的。
“江眠,以后阿暮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告诉我,我替你撑腰。”
江眠勉强挤出一个笑:“我做这些,不是想他回报什么。”
段澈:“你能说这样的话,我就更不允许他对不起你了。你和段禾是好朋友,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兄长,遇到任何困难,可以告诉我,大家一起解决。”
江眠给陈暮按摩的动作慢了下来,想起江明亮的那个电话,声音带着落寞:“这世界真的挺奇怪的,明明是亲生的,却像是仇人一样,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明明和你们没有任何血缘的关系,我却能从你们身上找到安心。”
段澈家庭幸福,在这个话题上,说不出安慰她的话来。
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守护好陈暮和江眠。
“江眠,等阿暮情况稳定了,我去京北给你们找个住处,到时候接你们过去,那边资源好,对他的病情有帮助。你有手艺,在那边生活不会有问题的。”
偌大一个京北,他一定能找到一个藏好他们的地方。
江眠却拒绝了:“段医生,如果你真的有这方面的打算,你带阿暮走,我答应了我老板,要为他打两年的工,我不能反悔。”
她相信段澈能照顾好陈暮。
段澈疑惑道:“你这是特殊情况,你老板应该能理解的,违约金我帮你付。”
江眠缓缓道:“这不只是钱的问题,我老板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而且就这么一个条件,我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事,不地道。等我合同到期了,我会去找阿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