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晚的确没想到,夜听澜说到做到,果真就在她的绣楼中留宿了一宿。
翌日晨起时她还迷迷糊糊睡着,外头一阵喧嚷传进来,还未等她听清耳畔便落下一双大掌,将噪音完全隔绝。
趁着睡意正浓,凤吟晚干脆没管,歪了个头就继续睡,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小姐,您醒啦?”
玉屏正在房中布置插花,见她打着呵欠从床榻上坐起来,当即上前。
“可有觉得饿了?奴婢去给您端吃的。”
被她这么一说,凤吟晚倒着实有些饿意,正准备点头却看见了身侧空荡荡的床榻,顿时回神。
“夜听澜呢?”
床单上冰冰凉凉的,想必这人早就已经起身了,难道……他已经回墨王府了?
还不等她欣喜一瞬,楼下,亓玄的声音便已响起。
“王爷,京兆府的人又来了。”
凤吟晚瞬间泄气。
得,看来是她想多了。
等等,京兆府?
秀眉一蹙,她当即起身下榻。
楼下,夜听澜冷眉厉目端坐在太师椅上,身上仍是那一袭万年不变的玄色衣袍。
但不知为何,凤吟晚今日看了却觉得格外顺眼。
亓玄正低头汇报着呢,却见自家王爷的眸光已经越过他,径直往楼梯上投去,当即也识趣地顿住声。
“醒了?”
这一眼,隐隐约约带上了几分柔情。
见他们停住,凤吟晚点点头,当即快步从楼梯上跑下来。
“亓玄,你方才说什么?”
什么京兆府,难道凤依依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未料到她耳朵竟这般好使,亓玄闻言一怔,暗暗看向自家王爷。
“你倒是说啊!”
凤吟晚不耐催促,腰间却倏地落下股力道,夜听澜轻轻一带便将她揽入怀中。
“你那庶妹在牢中出事了。”
果然是凤依依!
微微一怔,凤吟晚美目顿时凝住,“她出什么事了?”
京兆府大牢就是皇城脚下,她又是镇国将军府的庶女,难道还敢有人肆意妄为不成?
夜听澜看她一眼,沉声,“京兆府大牢突发疟疾,凤依依的牢房离得最近,已经被传染了。”
“疟疾?”
凤吟晚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疟疾在现代并非是什么大病,但古代医疗设施极不完善,药物又有限,发作起来的确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恶疾。
可是怎就这般巧,发作在了京兆府的大牢之中,而且又刚好传到了凤依依身上?
她凝眉的功夫,亓玄已经开口。
“今晨京兆府的衙役便已来过了,王妃当时还未起身,属下便未曾进来打扰。”
“京兆府尹说凤依依谋害您腹中胎儿之事还未下定论,眼下突然染上了疟疾,恐怕是要去别处隔离,便派衙役来问您的意思。”
没有凤吟晚的命令,赵永实在不敢随意处置,可若任由其留在大牢之中,恐怕还会传染给其他人。
凤吟晚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