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杰吗?你不说,朕都快忘了!”
墨渊遭遇惨败后,脑子里早已经是一片混乱,此刻经由副将提醒,他才想起来夏杰的存在,眼睛里顿时重新点燃了一丝希望的亮光。
然而不过几息的时间,墨渊的目光便再次黯淡了下去。
因为从眼前的局势来看,那陵丹城求援烽火,想必也是墨卿烟计划中的一环,目的就是分散他的兵力,让他误以为沧澜关内兵力空虚,从而贸然攻进沧澜关。
以墨卿烟那手段,既是她的计策,那么夏杰这一万轻骑支援陵丹城,无疑是走进了对方设下的陷阱之中,此时此刻,夏杰恐怕自身难保,又哪来的功夫接应他们。
“现在只能希望墨卿烟没有分出更多的兵马设伏,否则我连回到陵丹城重振旗鼓的机会都没有!”
经历了这样的惨败后,墨渊越发认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早已经被墨卿烟提前算到,甚至就连自己撤退的路线,应该都在墨卿烟的掌控之中。
不过墨渊也明白,墨卿烟再怎么厉害,沧澜关中的所有守军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万人。
这点兵力,同时进行防守沧澜关与攻陷大营这两件事情,已然是极限。
墨渊并不认为墨卿烟还能分出兵力在撤回陵丹城的途中伏击自己。
“如今只需要在身后的追兵赶来之前返回陵丹城,那么朕至少还有一战之力!”
天空中落下的雨水带着一丝透骨的凉意,倒是让墨渊渐渐变得清醒了许多,此时此刻他也明白自己唯一的生路就是及时撤回陵丹城,而在墨卿烟无法分兵设伏的情况下,她的追兵何时能够追上自己,才是成败的关键。
“现在只能祈祷那些阻截的将士能够成功拖延住墨卿烟追击的步伐,否则这荒山野岭中,可不是什么好的归宿!”
墨渊回头望着身后林间蜿蜒曲折的道路,他已经尽力了,如果说墨卿烟这样还能够带兵将他截下的话,那么他或许也只能认命了。
“花了数年的时间坐上了今天的位置,墨卿烟想要轻易的将朕从这个位置上推下去,还没那么容易!”
墨渊目光一凝,一双黯淡的眼睛里突然间闪过一丝厉色,配合着他此刻有些狰狞的面容,到有些像人濒临绝境时最后的挣扎与不甘。
毕竟他筹划了那么多年,如果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所有,那么他说什么也不会甘心。
“传令下去!全军加快速度,告诉将士们,回到陵丹城,我们能活下去,否则一旦等到身后的追兵赶到,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墨渊对着身旁的副将厉声说道,其实他知道墨卿烟不会放过的人是自己,对于这些北境调来的士兵,她绝不会赶尽杀绝。
可事到如今,这些士兵也是他最后的倚仗,如果让他们知晓墨卿烟并不会将他们赶尽杀绝的话,那么这些士兵极有可能临阵倒戈。
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不可能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因此他只能放出这样的话,让这些士兵误以为墨卿烟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如此一来,便能将这些士兵与自己绑到同一条船上。
除非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否则墨卿烟就不可能抓住他。
墨渊话音刚落,一道银蛇突然间从天空中层层黑云中冲出,那刹那间的光亮,使得墨渊本就阴沉的面色瞬间覆上了一层寒意。
他不甘心自己拼尽一切夺来的帝位就这样被墨卿烟拿走,他不甘心自己心中君临天下的抱负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将自己的命运与这些残存的士兵紧紧的绑在一起,其实也就等于将东墨国的命运与自己绑在一起,这也是他最后的一道保命符。
毕竟他也明白,北境外荒凉的国度,一直都觊觎着东墨的沃土!
事实上,墨渊最后这一道保命符也的确押对了地方。
因为担心北荒趁机进攻东墨,墨卿烟开战之前,就对沧澜关将士下达过尽可能逼降的命令。
墨渊手中这一万残兵,墨卿烟也绝不会赶尽杀绝,因为一旦北荒趁机进犯东墨,那么此刻这里的所有人,无论敌我,都将是守护东墨的一份战力。
这也是为何墨卿烟只带了五千人马就敢来追击墨渊的原因,因为她需要的不是将对方歼灭,而是逼迫这些士兵投降便可。
只不过让墨卿烟有些担忧的则是逼迫这一万残兵倒戈投降或许还不是什么难事,可如果想让夏杰也倒戈自己,那就有些困难了。
墨卿烟并不认为陵丹城那点守军能够给夏杰造成太大的麻烦,而从时间上来看,此刻夏杰多半已经结束战事,并且明白中了自己的陷阱。
如此一来,在墨卿烟追上墨渊的同时,夏杰的一万轻骑,便随时都有可能杀到。
这是此战中,墨卿烟为数不多不敢确定的地方,但也同样是成败的关键。
因为一旦让夏杰与墨渊回合,到那时再想靠着自己这五千人马将墨渊拿下,恐怕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为此,墨卿烟只能赌一把,赌自己能够在夏杰与墨渊回合之前,将墨渊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