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才离开几个时辰,没想到玉水城就变得如此热闹了!”
耶律长思遥遥看着城内升起的滚滚浓烟,冷笑的同时,眼底深处陡然间掠过一道寒光。
他前不久因为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才不得不从玉水城离开,去重新调整衡关的兵力部署。
原本那边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解决,结果这回头就看见玉水城里也不安生,要说心里没点怒火,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滚过来告诉朕,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便点了一名守城的北荒士兵,耶律长思看也不看便问到。
那名士兵,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守门士兵,在此之前,也只在耶律长思离开玉水城时,远远跪拜过他们这位北荒之王。
以至于他被耶律长思问到时,竟紧张得忘了礼数,好在他的身体下意识的让他顺着帝王的话连滚带爬的到了耶律长思身旁,倒也没有人再去与他计较这些事情了。
“回……回陛下的话,小的与兄弟们一直守在这城门外,对城里发生的事情,也毫不知情,只知道半个时辰前,南城突然间就有滚滚浓烟升起,听说是有暴民生事。
至于军营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小的实在就不清楚了!”
“就这些了吗?”
耶律长思皱了皱眉,显然对于这名士兵的口中得到的消息并不怎么满意。
他想要的,不是几句毫无意义的回答,而是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耶律长思并不知道,其实这些守城的士兵一直呆在这城门处,要说来,对于城内突然发生的变故,他们未必就比他这个帝王知道得更多。
这名守城士兵能够在帝王面前勉勉强强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说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霸刀的北荒帝王只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己没有从这名守城士兵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那么便代表着这名士兵与他而言,毫无用处,并且还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
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在他眼前活下去,哪怕是跪着……
于是,在士兵瞥见帝王有些阴沉的面色,却又不得不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的刹那,耶律长思毫不犹豫的抽出了马鞍山挂着的象征着北荒无上皇权的金刀。
手起刀落间,一颗人头高高飞起,鲜血洒落在北荒特有的汗血宝马身上,染得一片赤红。
“赤狼卫听令,进城,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朕要知道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带血的金刀扬刀一挥,耶律长思身后那一万杀气腾腾的精兵顿时分出一小队人马,伴随着马蹄阵阵,数十名赤金盔甲的战士冲进玉水城,看样子,应是先锋斥候部队。
其余的,则巍然不动的坐在战马上,不过从他们左手抓着缰绳,右手已经按上了马鞍山的战刀的模样来看,却是早已经准备冲进玉水城,用他们那无坚不摧的铁蹄,结束一切不应存在的混乱!
就在耶律长思想办法弄清楚城中情况的时候,还在北荒军营中的墨卿烟,却是已经拿着从北荒看守士兵身上搜来的钥匙,打开了所有枫炎骑的铁链。
十几个帐篷里,挤着的人比墨卿烟料想得还要多,当整整五百枫炎骑齐刷刷的站在墨卿烟面前时,墨卿烟不由得眉梢一挑,眼睛里闪过一丝隐藏得极好的喜色。
她很清楚这些枫炎骑个个都有着以一当十的战力,如果按着这个比例计算,那便等于她突然间拥有了整整五千精兵。
这不算在战场上,往往人数越是精简,将士的执行力就越高这点。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单凭这五百枫炎骑,墨卿烟就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把整个玉水城搅个天翻地覆再安然离去。
当然,这个天翻地覆,仅仅是针对玉水城中的北荒士兵,至于寻常百姓,墨卿烟还是会竭尽所能的避免殃及池鱼。
就在墨卿烟开始思索如何对付玉水城里的北荒大军以及如何带着尹石等人离开这里时。
一旁被北荒关押了几日的尹石,只觉得四肢都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没有人知道,当铁链被解开的刹那,他心中那如释重负的感觉,究竟是多么痛快。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应该他高兴的时候,一想到自己以及麾下的将士还在北荒掌控的玉水城里,尹石就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看着身后枫炎骑将士因为暂时的脱困,脸上或多或少浮现出的难得笑意,那股愧疚的感觉就越发刺痛着他的心神。
他不知道,这一张张难得的笑脸,在离开玉水城后,还会剩下多少,但他可以肯定,他们会为曾经的忠诚与背叛,付出相应的代价。
尹石知道,从赤峰关出发的那一刻,他们就注定成为弃子,一颗即将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掀不起半点波澜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