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血肉与利刃交错,赤狼禁卫纵横北荒多年,面对兵力同等时也未被攻破的军阵,顷刻间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些北荒士兵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重重围困之下,枫炎骑还能做出如此果断的进攻。
尽管这还远远不足以让他们的阵形崩溃,但这道口子,却是足矣让墨卿烟他们突出重围。
一旦冲出了北荒大军的包围圈,玉水城中地形复杂,即便拉不开距离,可耶律长思想要再把他们困住,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幸存的枫炎骑,包括墨卿烟在内,都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可偏偏,意外总是来得如此巧妙,不早也不晚……
一个黑影不急不缓的飞过鲜血铺就的长街,无声的落在血腥的战场上,经历了几下翻滚后,稳稳的停在了墨卿烟等人的身前,挡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这是……”。
墨卿烟眉头一皱,盯着眼前那颗头颅上并不熟悉的面孔,未曾闭上的双目里,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未能完成任务的不甘与愤恨!
“我们的人!”
尹石一剑刺穿了身前北荒士兵的咽喉,回过头定睛一看,连斩百人不曾停下的手微微一颤,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冰凉得没有希望。
“是留下看守马匹以及接应我们的人。”
尹石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很是微弱,但每一个字,墨卿烟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顺着头颅飞来的方向望去,双眼骤缩。
那条被他们视为生路的长街上,一排厚实的盾牌划街而立,盾牌特地留有的缝隙处,无数锋利的长矛刺出,远远望去,如同一张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狰狞得吓人。
在盾牌之后,穆雷手持一把比人还高的长刀,策马而立,刀上鲜血尚未干涸,杀意凌人。
“朕之前就说过,你们的选择只有两种,要么降,要么死!
只可惜,总有人不愿意相信,既然你们喜欢如此,那就让朕看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一盏茶?还是一炷香?”
耶律长思的声音再次传来,让人讨厌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墨卿烟缓缓回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这个距离上看出耶律长思脸上那让人恨不得撕扯碎片的笑意。
她只感觉,有那么一瞬,她浑身上下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五指紧扣的银枪险些脱手落下。
好在她还没那么脆弱,看似必死无疑的困局,也经历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你早就看透了我们的撤退路线了?”
墨卿烟把银枪竖起,插在血流成河的地上,语调依旧不急不缓,脸色却是阴沉而又苍白。
“呵呵,不算早,”耶律长思见墨卿烟似有放弃之意,顿时轻笑一声,摇头道,“既然你都能让赤狼禁卫作为接应的后援,朕又岂能没有防备,不过是让穆雷带人随时支援,没想到还能有额外的收获。”
“唉,你也不用如此不甘,毕竟战场上的局势本就如此,莫非你云凰公主以为朕捏着数十倍于你的兵力就会胡乱部署,那未免也太小看朕了。”
“投降吧!你我都知道,你身后的枫炎骑,是不可多得的精锐,他们的价值,并不比脚下这座城池差多少。”
连续几次的劝降,倒也破了耶律长思无数年来从不在阵前劝降的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