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了整整一夜的大火,几乎把西华大半个营寨都变为了废墟。
直至第二天清晨时分,西华士兵才勉强缓过气来,几名管事的副将略作清点后,更是气得蹬足捶胸,只因为昨夜的袭扰,让他们又一次损失了好几千的兵力,除了一部分人是被东墨士兵暗杀之外,其余大多数则是被大火烧死亦或者被自己人误伤。
而且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则是中军副将肖韧也在昨夜的混乱中惨遭暗杀,至此,这一支数日前来势汹汹的西华精锐,已然完全没有了半点脾气。
半个时辰后,西华营寨中的帅帐内,几名如今在军中权力最高的副将正围坐着商讨对策,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是难看至极。
没有人会想到,这一支西华国中最强大的军队,会在这里折戟沉沙,就连主帅陆炎都战死沙场。
“诸位同僚,眼下东墨的那帮混蛋已经开始渡江攻袭我们后方,再这样下去,或许用不了今天,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不知道你们可有好的对策?”
一个满脸胡渣的将领率先开口道,看其模样,似乎在诸将之中,也算颇有威望。
然而营帐内除了摇头叹气就是沉默不语,让人看不到半点头绪。
“他奶奶的,打了大半辈子仗,从没有这一次这样窝火,有气没处撒,要不我带人去跟他们拼了?”
许是实在受不了帐中的沉闷,一个三十来岁的副将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拼?你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拼,难不成你打算用你那榆木脑袋去撞后面丛林里的树?”
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的将领一脸鄙夷的说道,言语中尽是针锋相对,似乎私下里跟这个副将的关系不怎么样。
这一句冷嘲热讽的话语,仿佛让那副将突然间找到了发泄心中怒火的地方。
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他抬手猛的一拍桌子,随后起身瞪着眼睛指着对方骂道,“王凡你个兔崽子,处处跟我作对,是不是欠打了?”
那名为王凡的将领一听这话,顿时心中的火气也冲上了脑海,同样一拍桌子怒喝道,“你说谁呢?之前要不是陆炎将军一直护着你,你这个废物早被我宰了!”
两人这一骂,悄然间也激起了其余将领心中的怒火,没过多久,整个营帐内就充满了叫骂声,甚至越演越烈,大有大打出手之意。
就在营帐内的气氛越发剑拔弩张之时,营帐外却忽然间传来了一阵响亮的拍手声,使得本在争执的几名将领不由得一愣,随后望向帐外。
“诸位真不愧是我西华的好将领,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内斗,好的很那!”
温润的男声从营帐外缓缓传来,陆风辰一把掀开帐帘,便大步走了进来,一身淡蓝色的锦裘上还挂着几点未融化的雪花。
那棱角分明的脸上,还挂着一丝让人不寒而颤的笑意,凌厉如刀的目光里带着比沧江冰水更可怕的寒意扫过所有将领,一时间帐内所有的将领都是冷汗直冒,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的模样。
“陆……陆相,大人你怎么来了?”
营帐内静得让人发毛,过了好一会儿,那满脸胡渣的将领才支支吾吾开口道,言语中是无法压抑的颤抖与恐惧。
他害怕,只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男子在西华国中究竟有着多大的权利与让人闻风丧胆的手段,他听过太多可怕的传闻,以至于每当想起时,都不由得心中一颤。
而且更让他感到绝望的则是他们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主帅,也就是眼前这个可怕至极的男子的弟弟。
“我若是再不来,估计我陆家手中的这点兵马,就得全部栽在你们这里了!”
一句话语,让人听不出丝毫的怒意,却惊得在场所有将领慌忙跪地叩拜乞求。
“丞相饶命!丞相饶命!”
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面对着这个在西华国拥有着正面抗衡皇权的力量的男子,他们很清楚,陆风辰要杀他们,如同捏死一只蝼蚁,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
“一帮没用的家伙!”陆风辰眼中充满了鄙夷的看着这群将领,脸上的笑意渐收,若非觉着这些人还有那么一点用处的话,他恨不得立刻把这群没有骨气的家伙撕碎了丢进沧江喂鱼。
身为将领,没有了自己的尊严与骨气,又与废物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