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广听着墨卿烟那充满不屑的语调,以他曾经跟随墨渊多年的阅历,立时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面对着大堂正中女子那冷若冰霜的面色,谭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一股凉意悄然间在他体内流动的血液里蔓延开来,眨眼睛就已遍布全身。
即便此刻大堂内火光闪烁,香风温暖如春,但谭广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
“几个月时间不在东墨,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谭广怎么也算是沧澜关一城城守,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定力。
尽管此刻自觉形势不妙,但还是准确的抓住墨卿烟话语中的重点,脑海中迅速思索了一阵后,才看着墨卿烟面色凝重的问道。
只不过他此刻的语调低沉,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般开口威胁的底气。
尤其是随着女子缓缓走近,那灯火辉映下的绝美荣誉,竟让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女子一般。
墨卿烟没有回答谭广的询问,当她走到谭广身前数步的位置时,脚步顿时一滞。
与此同时,那一双满溢冰寒的目光缓缓扫过谭广身前那张镀金的案台。
此刻这张城守的案台上,除了美酒佳肴外,更多的则是一些看上去就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也不知道谭广究竟花费了多少心思,才将这些东西弄来。
“看来叶长风说得一点都没错,你果然是一个酒囊饭袋。”
墨卿烟的目光扫过案台的同时,眼底的寒意也越发慑人。
“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因为你至少让我确定了一件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不希望东墨因我墨家皇室的仇恨步上西华的后尘,甚至就在不久前,我都在为此犹豫,迟疑。
然而如今看到墨渊竟然会任命你这样的人为沧澜关城守,却是证明了他墨渊根本没有帝王之能!
任人唯亲者称帝,是我东墨之祸;而如你这般酒囊饭袋之辈为臣,便是我东墨之灾……”。
大堂上,墨卿烟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锋利的冰刺,将谭广扎得千疮百孔。
如今他心中,已然不仅仅是不妙,而是生出了一种惊恐。
因为眼前这个女子无视自己沧澜关城守的身份不说,竟还敢直呼东墨帝王之名。
言语间,对于东墨帝王墨渊更没有丝毫应有的敬意。
谭广好歹也是在官场上臣服周旋多年之辈,这样的情况,在他看来,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眼前这个美貌女子实在太过于狂妄自大,以至于最基本的尊卑也分辨不清;而另一种则是其身份不仅远远超过自己,而且足矣与如今的东墨帝王相较!
从女子出现后的言谈举止来看,谭广并不认为她会是一个狂妄自大之辈。
如此一来,得出的结论便足矣让谭广好半天不敢开口。
“罢了,若这女子真有那一层身份,我或许也活不过今晚,不过即便死,我也得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