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有资格……”邓长年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叙少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他一直觉得沈柔凝这件事,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嗯?”秦叙道:“总不是齐倾城。先不说他对她的心思到底有没有,有几分……平武候府是皇上的心腹,他们绝不会有丝毫忤逆皇上心思之处。”
“不是他。”邓长年道:“我是说……陈厚蕴。”
“陈厚蕴?”秦叙猛然抬眼,十分诧异,下意识地摇头:“他怎么会……”渐渐,在邓长年平静的目光下,他摇头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陈厚蕴。
是啊,还有陈家人。陈家本来就有未婚的少年……如今,更有了丧妻的陈厚蕴。
而沈柔凝之所有有这一劫,几乎可以说是陈厚蕴一手促成推进的!
难道,他真的……存了不为人知的心思?
“他一直对阿凝非常好。阿凝也很依赖他。”邓长年缓缓地道:“或许,从前,他待她,的确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因为沈柔凝比他小的太多了……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而他偏偏,又再次孤身一人……■,”
邓长年讲的有些艰难,似乎自己也觉得自己所说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在阿凝将要面临危机之时,他坦诚地告知了你,却并未对我有丝毫的提醒。总不会是他认为我邓长年配不上阿凝!”
“你不是在与明义候府议亲么?”秦叙情不自禁地插话道。
邓长年看了秦叙一眼,没有理会他这句话。继续说道:“我想来想去,也不知是怎么想起来了,就生出了一个想法……这想法一生出来,就再也抹不去了。我想,是不是正因为他预料到了你秦叙因为家族牵绊太多即便是有心,最后也只能无力妥协放弃?”
“而若是他当日将一切告诉了我……我邓长年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拼来的!我也没有什么长辈亲人来压着我,指责我不孝!我对阿凝的感情更深!我会立即行动起来,而不是像你一样,白白浪费了最后的机会!”
秦叙微哼一声,对邓长年的说法表示怀疑。
邓长年顿了顿。缓声道:“无论你承认不承认。至少,我这里的可能性,比你那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也正因为这种更大的可能性,陈厚蕴才没有给我任何消息。因为在他心里。他是不想让阿凝真的嫁给我的。又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他这样的心思吧。”
秦叙沉默了。
邓长年所言,听起来又荒谬又牵强。
但偏偏,秦叙却没有了去反驳去嘲讽的心思。
两个人静坐许久。
“如今说这些。没意思的。”秦叙的声音有了些哑:“我现在只想,如何才能帮到她一些。”别让陈厚蕴,大意玩过了,当真害了她。
……
邓长年离开之后,沈柔凝坐在凉亭之中,没有去给沈四太太请安。她觉得十分的惆怅。而她又不喜欢这种惆怅的情绪,就让人回去取了纸笔颜料,在凉亭支起了画板,涂抹了起来。
她涂的是,用力攀爬着院墙的牵牛花。
“姑娘,太太请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