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一锤大腿,“是真的殿下!!”
“我方才一不小心推了一扇门,结果门里有个妖孽,我当然赶紧关上门了。才平复好心绪,可谁知一双手就扒上了我的腰。殿下你知道么?可吓死秦艽了!”
颜桃之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来摸摸那被秦艽指证罪责少年的脑袋,柔声说了句抱歉。
“是江阁主让你来的么?”
少年低头应是,洁白的雪脖隐匿在未绾未系披散的青丝下,娇媚无骨,尤胜女子。
“阁主在会客厅摆了几道小菜,邀殿下前去赏月共酌。”
“好了,知道了,你且回去复命,本宫一会儿便到。”颜桃之见那少年似乎被秦艽给吓到了,此刻再说拒绝的话那少年恐怕都要哭了,于是尽量放缓了语气答应了下来。
秦艽在一边整理衣襟,颜桃之沉了声,“还不走?”
他茫然瞪眼,“去哪?”
“不然你还想站在别人厢房前多久。”她无语道。
秦艽听完又记起刚才的惊魂事件,猫着脚与颜桃之走到一处拐角,神神叨叨说道:“殿下,太可怕了!这会凌阁有鬼!不对。有妖精。”
她无可奈何笑笑,“事情已经够乱了,你也就让本宫省省心罢。”
“殿下您怎么就不信我呢。”秦艽囧着一张脸。
他是真的看见那人一头诡异的红发了,还有像白兔一样的赤色双瞳。只不过那人周身气质可不似无害白兔,被那人一看,浑身上下像被扔了虱子般坐立不安。
颜桃之淡定看着秦艽手舞足蹈说着方才所见,末了,清浅一笑。
“红瞳可能是得了红眼病,至于红发……”颜桃之摸着下巴想了半晌,很认真地说道:“也许是拿朱砂染的。”
远处厢房里,被秦艽称作妖孽的人动了动耳朵,在颜桃之诉完最后一句“拿朱砂染的”,把玩着自己红发的妖孽哑然失笑。
秦艽对颜桃之的话一向深信不疑,他傻傻崇拜望着颜桃之,“殿下说的对。”
颜桃之见他没有再纠结,跟先前哄那小少年一样,摸摸他的脑袋,遂领了他朝与江浮碧约定的地点行去。
还未进门便是扑鼻而来的菜香,她晚膳用的少,虽然文会上也进了些果干,但不管饱,这会儿闻着香喷喷的饭菜也着实是饿了。
江浮碧坐在桌边笑眯眯看她,她也大大方方入座。他深夜找她,一定不会是为了请她吃宵夜这么简单。颜桃之挑了个离他不算太近的位置坐下,既不会造成故意疏远的尴尬,也不会因过于亲近而不适。
谁知江浮碧竟然搬了凳子挤过来,她拿筷子的手一僵,复又放松下来。
“看这菜色,色香味俱全,像是出自天馐楼大厨之手。”她夹了一块盐水里脊,却不急着下咽,盯着那肉看了半天。
江浮碧轻轻笑罢,桌上的焚香小炉青烟袅袅,他伸了指去接,缭绕腾腾。
“殿下好眼力,正是天馐楼的菜。”
颜桃之敛去面上莞尔之意,“能请动天馐楼的厨子加点烹制菜肴,阁主的面子还真是大呀。”
天馐楼这些年在京都营业积攒的银两不少,她几次在御书房给皇弟送民间玩意时,都曾见到过天馐楼援捐国库的折子,而且所捐银两数目还不小。
久而久之,她也就关注起了这京城首大食楼。阮薄木伪装成户部的人去天馐楼查账,所得出账目上记载的银两更是庞大得出奇。
而天馐楼的老板也是个怪人,旁人开门做生意的,巴不得每时每刻客流如鱼,但他却定下了个怪规矩:亥时之后,食楼即闭业,不再接待任何客人。
天馐楼与朝廷关系匪浅,有了朝廷这层保护,这些常来天馐楼的达官贵人即便想闹事也没那个胆。这么个怪规矩也就一直留了下来。
现在早过了亥时,按理说天馐楼不该再开灶才对。但桌上饭菜仍旧温热,菜品色泽也不像是小店里做出的。能明确的是,这些菜是从珍馐楼出来的,而且还是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