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誉的七大姑八大姨一一过问了他的伤势,一个个按自己的经验给了他交待,什么不要吃辣椒和蒜,不要碰冷水,不要晚睡……
躺在床上,他面容清冷地听着,除了“嗯”几声全程没有多说半个字,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直到两个小时以后,这些中年女人才和他告别并一一退出了医务室,一个个开车离开。
医务室里终于清静了。
那些人走后,时颖对双清说,“阿姨,我去给您做夜宵。”
“嗯,辛苦你了。”双清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她喜欢这个女孩,有种纯净的气质,“那我去陪小誉说会儿话,你做好以后直接送进来就行,给自己也做一份。”
“好。”
时颖朝厨房方向走去,心情终于好一些了。
双清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视线才走进医务室,她面容平静地关门并反锁。
盛誉掀被起床,他拿了浴袍走向浴室,“妈,你等我一下,都发臭了。”全程看着就像一个毫发无损的人,步伐矫捷得很。
“嗯。”双清则站在房间里等他,她环视着四周的布置。
很快,盛誉冲完凉走出来,“妈,坐啊。”
看着儿子精神状态不错,双清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奶奶都跟您说了?”为了安全起见,盛誉边擦头发边朝落地窗走去,他伸手一扯挥上了帘子,以免被时颖给撞见自己这个行动自如的状态。
“还用你奶奶说吗?”双清双手环胸,她直挺腰杆站在茶几旁,“在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伤到你呀?除非你自愿。故意去挨一匕首又怎么可能会让人家伤到自己要害?”
盛誉面容平静,对于这件事情他没再多说什么。
“紫蔚住进咱们家了。”双清在沙发里坐下来,声音略微沉重。
“我知道。”盛誉在她身边坐下,模样冷峻,“只要她在,我是不会回去的。”
房间里灯火璀璨,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奶奶想让你娶她,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才行。”双清是来送情报的。
握住茶壶的手指微顿,盛誉转眸,深深地望着她,“你觉得可能吗?”
“让你心甘情愿地娶不太可能。但是如果奶奶以命相逼呢?”双清想到了任何一种可能,“她就是这么顽固,她认为好的东西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她认为不好的东西,那就一定是垃圾。”
盛誉眸子微眯,强忍住羞恼,“简直就是……没天理。”
“你奶奶就是天理,是咱们盛家的天。”双清语气平静,似乎并没有情绪的起伏,“从自我嫁进盛家起,她就是权威所在,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很少有回旋的余地,而且所有人都一边倒地站她这边。她撮合过很多婚姻,强势地撮合,人家现在照样过得好。”
盛誉眸子里迸射出阴冷的寒意,语调森冷暗沉,“我不会拿自己的终生幸福给她胡闹。”
“奶奶老了,你也别太刺激她。”双清叹了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拖着耗着也不能跟她对着干,不能伤了她的面子与权威,不然她会崩溃的。”
“……”盛誉皱着眉,脸色异常难看。
不一会儿,时颖敲响了房门。
盛誉起身走向大床,掀被坐进去,俨然一副身负重伤的样子。
他扮好以后,双清才去开门。
时颖端着精致的夜宵走了进来,“阿姨,盛誉,尝尝我做的寿司。”
“卖相不错呀。”双清夸奖。
看着儿子装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样子,双清表现得很平静,演技也是爆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