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画面闪现在脑海里——
“时令辉!你偿命吧!!你平时干嘛要求不严格一点?干嘛不让人系安全绳?!!”
“老张死了,你也去死吧!!”
然后,无数拳头朝他挥来!他根本来不及辩解,仅仅几十秒,他便被揍得起不来。
他没让人不系安全绳啊!!
“你记得吗?”顾之抬眸再次询问,“我想确定你脑部受伤情况。”
“记得。”时令辉心情特别低落。出了人命,是他这个临时包工头最不愿意看到的。
工程要赔钱,他心里也过意不去,以后接活也会困难,等于是断了财路。但他到现在都没有考虑自己的身体情况。
兰博基尼商务车开进院子,透过玻璃窗就可以看到,爸爸醒来了,时颖很高兴。
看到女儿和盛总同出同进,时令辉却很不高兴,他皱起了担忧的眉。
时令辉身体还很虚弱,毕竟一直没吃东西,只靠营养针维持着生命体征。
盛誉在,时令辉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住在人家这里养伤,属寄人篱下。
直到盛誉离开,顾之也出去,时令辉才颤抖着声音焦急地说,“小颖啊,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你不能啊……”
没想到一开口爸爸就跟她说这个,时颖坐在床前椅子里,她懵了懵。
“小颖……”他特别难受,特别激动,闭上眼睛,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
“爸,你别这样,好好养伤。”女孩急了。
因为身子一颤抖又牵动了整个痛感神经,时令辉痛得面目狰狞,“爸爸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梦见你和他结婚了,但是结婚以后你过得……过得并不幸福……”
“爸,我们暂时不会结婚,您先好好养伤,别想太多。”时颖握着他的手,劝着他,“您冷静一点,千万不要激动,我们现在必须依附他,您伤得太严重了,外头的医院已经不接受您了,您得配合他的医生!”
时令辉眉头紧皱,他胸口堵得难受,“我根本动不了,是不是……会瘫痪?”他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会的,顾医生说了,您可以站起来走路的,但这需要时间,所以需要您的配合。”时颖握着他的手,“他是一个天才医生,在国际上很有名气的,盛誉很相信他,我也相信他,也请您相信他。”
“我还要在这儿躺多久哦!”他很想快点离开,这样他欠盛总的就不会这么多。
做惯了事情,活了大半辈子都从来没有清闲过一天,要他这么躺着恐怕是躺不住。
时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说,“爸,您伤得太严重了,不能心急,只能慢慢来。”想到顾之说爸爸的伤恢复的最好情况是坐轮椅,她的心里就像撕裂一般疼痛着。
“安安心心住在这儿吧,每天下班回来,我陪您。”时颖伸手抚抚他额头,安抚他,“爸爸,让我多陪陪您,伺候您,报答您。”
“真正报答我的方式就是离开他。”时令辉比较老顽固,他心情凝重,“小颖啊,你涉世未深并不懂,只是被爱情迷了双眼。”
时颖垂着脑袋,她内心挣扎着,为什么非得在这种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呢?
尽管很虚弱,但时令辉还是借机开了口,他担心在这儿再也找不着跟她独处的机会。
“小颖啊,你留意过那些新闻吗?那些嫁入豪门的女明星有哪个是幸福的?刚嫁的时候风风光光春风得意,一年后两年后呢?好多都偷偷离婚了……还有香港那个叫梁什么施的,长得还不漂亮啊?都给人家生了三个儿子,还不一样说抛就抛了?”
“爸爸……”
“你听我把话说完。”时令辉深吸一口气,他声音虚弱,沙哑得厉害,“爸爸把你带大不容易,把你从兰斯奥送出来,你是爸爸的骄傲……”
“我知道。”时颖很难过,喉咙有些艰涩。
“你知道你就不应该让爸爸为你担心,豪门深似海,咱们家背景势力薄弱,万一你真受人欺负了,爸爸根本没法帮你,嫁过去是一辈子,人家不可能一直拿你当心尖宠,牙齿和舌头有时候也会闹矛盾,更何况是两个文化背景有着巨大差异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