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夫人看来,哪怕是纳妾,也应是挑选那些品行端正、贤良淑德的女子,私下未经正式婚配的交往,无论如何都是不够体面的。
三夫人闻言,立刻添油加醋:“瞧那丫头,一脸妖媚的模样,肯定是有意勾引羡哥儿。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留她!这种不知检点的丫头,还是早早赶出去的好!”
三夫人未曾料到,自己的挑拨或许会无意中推动许崔缊蓉的正式认可,若是老夫人和大夫人真的一合计,给了许崔缊蓉名分,那么她在府中的地位将会大受威胁!
二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话语中带着嘲讽:“你对羡哥儿房间里的人这么关心,急什么?难不成你心里有鬼,急于摆脱什么?”
三少奶奶脸色一沉,正欲反驳,却被二夫人抢了话头。
大少奶奶面不改色,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坚定与从容:“毕竟她救了秀珠,这份恩情谢家铭记于心,哪有轻易将恩人赶走的道理呢。况且,咱们羡儿自小就有自己的主见,行事从不循规蹈矩,何须我们这些长辈过多操心替他做决定呢。”
老夫人闻言,目光慈祥地落在大少奶奶面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婉丫头是个懂道理的孩子,这件事未必就是她使用手段促成的。你难道不了解自家儿子的性子?羡儿的心思哪是随便哪个女子能够轻易左右的?”
大少奶奶一时间哑口无言,的确,她曾为儿子精心挑选过各种性格的通房丫鬟,既有温顺如水的,也有妩媚动人的,却偏偏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宋衍熠的眼。
“你也明了,羡哥儿自幼独立,从不受人摆布。婉丫头虽出身略显平凡,但她品行高洁,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既然羡哥儿对她有意,纳为侧室也是合情合理,这件事,你就依他吧。”
老夫人的话语中透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大少奶奶微微颔首,声音平和中藏着一份无奈:“是,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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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缊蓉强自镇定地守在宋衍熠的床前,心中却如乱麻一般,最不愿面对的局面终究还是来临了。
她与宋衍熠之间的秘密,如今在谢府已是无人不晓,她该如何自处?
她焦虑地望向宋衍熠,只见他胸前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一腔即将爆发的愤怒瞬间化作了心疼。
大夫轻轻拭去额上的汗,语调平和却充满信心:“大公子体内的箭矢已经成功取出,且因为及时止血,目前除了有些轻微的发烧,其它并无大碍。只要按时再服用一次退热的药物,应该很快就能好转,大家无需太过担心。”
众人听闻,心中的巨石终于稍许放下,纷纷急匆匆地涌入房内,想要亲眼看看宋衍熠的情况。
“羡予啊,我的孩子。”
老夫人步履蹒跚,满面愁容地走进房间。
只见宋衍熠仍旧处于昏迷之中,脸色苍白得犹如冬日里的初雪,静静地躺在床上。
伤口已被精心包扎,层层叠叠的纱布之下,偶尔还能看见渗出的血痕,令人观之心痛。
而在房间的一角,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位坐立不安、一脸不情愿的崔缊蓉,她尴尬地坐在床边,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老夫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愣住了,目光定格在宋衍熠紧紧攥住崔缊蓉手腕的那只手上,满是不解与疑问。
崔缊蓉显得尤为局促,尝试着站起身来,却又似乎被宋衍熠的紧握所牵制,进退维谷。
“我只是……我只是遵从刘太医的吩咐,在这里帮帮忙罢了。”
她的解释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谢秀珠见状,连忙上前,试图化解这份尴尬:“大哥可能是昏迷中神志不清,误把崔缊蓉当成了谁,所以才这样紧紧抓着不肯放。”
大夫人听罢,虽半信半疑,但这话至少在表面上解了围。
然而,在场的其他人各自心中却都有着自己的考量与揣测,毕竟,宋衍熠怎么会随便抓着一个女子不放呢?他又不是像三老爷那样风流成性的人物。
崔缊蓉抿了抿嘴唇,艰难地将视线转向大夫人,声音细若蚊蚋:“也许,他只是认错了人。”
这话虽然说得通,但在场众人也只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老夫人点了点头,正准备再次检查宋衍熠的伤势,却未料到,昏迷中的宋衍熠那苍白的唇瓣竟轻轻蠕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