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松鹤园的宁静与安详,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当温殷旸步入主院时,家主已端坐在那里,面容凝重,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身披一袭暮色长衫,于光影交错中更添几分庄严肃穆。
“父亲。”
温殷旸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沉稳而内敛。
“此次碧霞再次召你入宫,是否依旧关乎那棘手的盐税案?”
家主的声音虽沉稳,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力量。
“正是。”
温殷旸的回答简洁而坚定。
“此案拖延日久,应有眉目了吧?”
家主的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忧虑。
“至迟本月内必有定论,父亲不必挂怀。”
他的话语里透出一种自信与决心。
家主沉吟片刻,缓缓吐露心中的忧虑:“此案涉及广泛,京城诸多显赫家族均被波及,近日前来求情者络绎不绝,郑国公府、陈家、李家……”
“父亲,温家素来秉持公正无私,您是想令我枉法,悖逆我心吗?”
温殷旸语调平和,但其中的寒意难以掩饰,对于家主的暗示,他显然并不买账。
家主闻言,怒拍桌案,愤声道:“我是怕你树敌过多!你以为碧霞为何器重于你?她需的是能够披荆斩棘的锋利之刃,要荡涤朝堂污浊,哪有那么简单?你得罪的人太多,将来恐无一日安宁!”
面对家主的训斥,温殷旸面容依旧淡漠,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算计与诡谲。
这道理他岂会不知?在这个权谋交织的世界里,本就是刀锋舔血,若非亲身踏入那危险的龙潭虎穴,又怎能取得那价值连城的珍珠?
况且,他早已在暗中布下了一盘棋局,只待时机成熟,便能一击制胜。
但这等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即便是家人,也有许多不可言说。
“父亲是怕我树敌,还是怕我剪除了晋王的羽翼,打破了平衡?”
他的话语如箭矢般直接,一语中的,直指这场对话背后真正的隐忧。
家主面色骤变,那突如其来的质问仿佛戳中了他的痛处,恼羞成怒:“荒唐!温家历来忠诚,从不涉党争,我与晋王更无任何瓜葛,你这是什么话!”
温殷旸淡然以对,神色中没有丝毫慌乱:“如此,父亲也不必过虑。此案详情碧霞已然审阅,所谓的翻案之说,不过是某些人的妄想,无从谈起。”
家主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微颤,却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瞪视着眼前这个越发难以掌控的儿子。
“若无他事,儿先行告退。”
温殷旸行了一礼,从容转身退出,留下的不仅是身影,还有那份不被理解的孤独与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