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回?到了他在凌枝面前说自己对阴官家家主的推崇仰慕的时?候。
陆屿然最终没?叫罗青山,他揽着倒下去的人,将手用灵露洗净,从瓷瓶中倒出两颗伤药,而后?托起?她的后?脑,以指节抵开她唇齿,让她将伤药含进去。
温禾安下意识警惕,有点不肯。
陆屿然撑掌着她,不让她乱动,力道不重,但动作强硬,被她这样一抗拒,心中诸多情绪几乎是止不住地冒了上来。
而她一身伤,身体里?的力卸下来之后?,好似浑无筋骨,又?像是骨头都折尽了。
他一句话没?说,然心疼到底占大?多数,压住了那?一丝难以形容的恼恨气性,掌心轻触,抚了下她湿漉漉的发丝。只这一个动作,似乎蕴含了数不尽的只有两人感知到的默契,她确认了令人心安的气息,不再挣扎。
待药丸融化在唇舌上,温禾安无意识一靠,脸颊静静贴上他手背,像一团燃动的火落于冰雪之中,熄灭的时?候还冒着滋滋的热气。
陆屿然维持着这个动作,垂眼看了看她。
心中划过商淮方才说的那?些话。
温禾安。
运筹帷幄,进退自若,又?何止在与?人战斗和谋夺大?事上。
如此?想着,他静垂的袖摆片片如雪般掀动,一个剔透的结界在浩瀚力量的催动下形成,结界里?渐渐有事物的轮廓成形。一座简单清净的小竹屋,几张桌,几张凳,窗下几株鲜嫩欲滴的芭蕉,和萝州城宅院的布局相仿。
这段时?日,温禾安需要寻个安全的清净之地养伤。
陆屿然将她抱起?来,放在了竹屋之内的床榻上。
凌枝是小半个时?辰后?到的,她站在结界外叩门,陆屿然将她放了进来。两人从前不怎么见面,一见面不是渡口出大?纰漏了,影响到妖骸山脉了,再不就是中心阵线出问题了。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因为各种原因,这段时?间见面的次数比过往十年还多。
凌枝双手手指勾着手指,负在身后?,辫子?上的蝴蝶结一扯,干脆就将发丝全部打?散了,现在一绺一绺的弯曲着,脸颊藏在头发里?。她踏进结界,左右一张望,有点惊讶,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还会秘境的造物之术啊。”
“从前学过。”
陆屿然才给温禾安换了身衣裳,处理了伤口,血多得让他心烦意乱,现在在水井口将手上的血洗干净,用帨巾擦干。
做完这些,他看向昂首阔步欲往楼里?去的凌枝,冷声挑明:“最近阴官家出的纰漏是不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