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郎君外罩一件广袖氅衣,负手信步而来,一双深刻的眉眼似沾了些清晨春寒之气,开口时语气却随意悠哉:“久违了,赵刺史。”
在看清对方面容的一瞬,赵赋脚下一顿,面上血色尽褪,嘴唇翕动了几下:“魏……”
来的竟是此人!
……
刺史府出事,很快即轰动四下。
晨早时分,客栈初开不久,堂中便围聚了许多人,七嘴八舌,面色惊异。
早起洗漱罢,已在房中试着练了半个时辰早功的少女,闻声推开门走了出来。
“郎君……您起来了!”一旁站在围栏前,探头望向楼下堂中的男孩听得开门的动静,回转过身,语带惊意:“他们在说周家村,还有刺史府!”
少女来到围栏边,也垂眸看向大堂。
“那周家村内竟全是拍花子的!听说单是昨夜救出来的,便有十来个!”
“还挖出了许多无名尸骨……”
“好在朝廷派了钦差大人至此,否则还不知要有多少……”
“等等,等等,我怎没听懂呢,你们说的这周家村之事,同刺史府被查抄问罪又有何干系?难不成是——”
“你道为何!——那周家村人恶贯满盈,却从未被揭发过分毫,便是得了刺史府暗中包庇!”
“这赵刺史……身为一方父母官,怎能行如此丧尽天良之举!”有人气愤难当地拍了桌子。
“这赵刺史不单从中谋利,其子赵定洵更是不知残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且手段残忍,其在城中有一处别院,就在隔街那柳珂巷内……诸多罪证都在其中!”
“这赵家父子,真真是禽兽不如!”
“真乃合州之大耻也!”
少女靠在围栏处听着,心中落定之余,听着堂中百姓对那位钦差大人的称赞,便也点了点头。
她本以为至少要等三五日。
没想到她这一觉醒来,不过短短一夜之间,魏家二郎便将一切都解决干净了。
这魏家二郎,可用。
她这厢心中赞许,堂中众人对这位雷厉风行的钦差大人也愈发好奇,围着一名算有些见识的书生追问起来。
那书生语气里满是向往仰慕:“说来这位魏大人实非寻常人可比,出身京师望族郑国公府,然而其入朝为官靠得却非族中蒙荫,十七岁便已是得圣人御笔钦点的状元郎了,乃是自有科举取士起,最年轻的一位状元郎!”
嗯?
本欲回客房的少女背影一顿,有些困惑地微一皱眉。
她怎不知此事?
莫说魏毓了,大盛何时有过十七岁的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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