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喊了一声,“高晓兰。”
高晓兰抬头看她,一双眼睛通红。
陈美娜目光直视她,“人这辈子能靠的只有自己,亲生的父母,有血脉的亲人姑且靠不住,更遑论一个外人?”
“下乡之后,你能相信的,能信任的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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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晓兰呆呆地望着她。
陈美娜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身姿纤细又柔美。
她乌黑细碎的头发搭在额前,肤色雪白,眉目如画,难掩绝色。
尤其是她此刻的神情,认真又坚韧还带着几分睿智。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陈美娜。
见她不回答。
“高晓兰。”陈美娜歪着头看她,“听到了吗?”
高晓兰呆呆地点了点头。
见她听进去。
陈美娜由衷地笑了笑,朝着她摆手,“保重。”
陈三哥骑着自行车就扬长而去。
高晓兰愣愣在原地,她在反复咀嚼陈美娜告诉她的那一段话。
她不知道,在下乡最为艰难困苦的日子。
正是陈美娜这一句话,帮她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灾祸。
让她在那困苦绝望的日子,一次又一次的重塑自己,最后涅盘而生。
成为七七年第一批考回首都的大学生。
称的上一句前途无量,逆改天命。
旁边。
眼见着陈美娜离开了,旁边的胡奶奶问苗银花,“你就不去送送,说两句离别的话?”
苗银花叹口气,“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美娜的造化了。”
“我这会不管说什么,到最后都是一起哭,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说。”
大杂院里面的人都觉得苗银花极品,不爱和她来往。
只有胡奶奶却觉得,苗银花是个活的在通透不过的了人了。
正是因为她这样,或许才能教养出来那么聪明伶俐的陈美娜。
胡奶奶活了一辈子,先前陈美娜那些话,她看的清楚明显是想在开解高晓兰,也是在最后一次帮衬她。
想到这里。
胡奶奶拍了拍高晓兰的肩膀,“好了晓兰,没人送你走,你就自己走,咱们人这一辈子未来的路,本就是靠自己孤身一人。”
“记住美娜和你说的话,万事靠自己多思量,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就写信回来让大院儿的邻居帮你参谋下。”
都是一个院儿住着的,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