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简宁就去了医院,她妈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插管被取了,看起来除了气色差点倒也看不出大碍了。
“宁宁……”
简宁放下心口一块大石,“妈,好些了么?”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简宁顿了顿,“再休养几天吧。来喝点粥,早上才熬好的。”
“医生怎么说?”
简宁正在盛粥,差点没把勺子扔进保温桶里。
“还不是那些老毛病。”
简宁妈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喝了两口粥。
霍别然刚进来的时候,简宁正在给她妈擦嘴。
“黄姨,我是霍别然。还记得我吗?”
“小霍?”
“听说您生病了,我特地来看看你。”
“宁宁,去把碗洗了,顺便问问护士今天还要吊几瓶水。”
简宁一出去,简宁她妈就示意霍别然坐下。
“小霍,谢谢你啊。”
“黄姨,您太客气了。您看您这边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尽管招呼,过年这几天我都在滨江。我爸妈今儿晚点也说要过来看你。”
“小霍,昨天你就在医院了吧?”
“嗯?”
“昨天我就醒了,我看见你了。”
“哦,刚好在医院碰上了。”
“前一阵宁宁回来的时候,在我们家楼下的也是你吧?”
“啊?阿姨,我……”
“小霍,你去把门关上,阿姨有话跟你说。”
霍别然只得去把病房门关上了,因为之前跟院长打过招呼,病房是两人间的特护病房,另外一床床位是空的,暂时没有住人。
“阿姨,您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尽管吩咐。”
“我这病怕是不好了吧。”简宁她妈的表情很是平静。
“阿姨,你这在说什么呢,什么好不好的?大过年的,简宁还等着你出院一起团年呢,您看我这还给你带了我妈亲手包的汤圆。刚才医生说您现在只能进点流食,我这才没拿出来。”
“我自己的身体我有什么不清楚的,刚才问她,我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了。哎,也好,早死早解脱,我再这么拖下去,宁宁就给我毁了。”
“阿姨!”霍别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安慰她妈。
“小霍,你听我说。我这也不知道还能拖多久,躺了一天一夜我也算想清楚了,如果真查出是什么癌啊之类的绝症,你帮我劝劝宁宁,我不治了。我就回家躺着,能熬多久算多久,也算是个喜丧。听见没?”
“阿姨,现在医生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您可千万不要这么悲观,这样不利于康复。”
“你答应我,一定得帮我劝劝她。这么些年,她就这么被我拖着,大学也读得不好,上班也不好好上,就连结婚,哎……小霍,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心的,你帮着她点,行不行?答应阿姨好不?”
“阿姨……我……”
“妈,妈!霍别然!开门!”
霍别然听见敲门声,刚站起身,看见她妈还盯着他看,等着他的答案,眼神里全是让人不忍拒绝的期望,而这期望里分明就是了无生趣的绝望。他不忍再看,点了点头,才去开的门。
“你们关上门干什么?”
“刚才风大,不小心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