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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木制的晾衣小夹子,目测有十来个。
上次傅纯钧使用小夹子摆弄他身体的阴影还在,尼奥尼转回头,有些可怜得看向傅纯钧,不过自己也知道傅纯钧不会因为这一个装出来的表情就心软。
“在沼泽的时候、在实验室的时候,我都说过了,如果我的臭狗放肆撒了欢,把自己玩得太脏、太难看,回来之后,是要有惩罚的。”傅纯钧不慌不忙地说着,把摘下来的电子端也放在了餐桌上,嘴角含着笑意,与尼奥尼对视,“那么规则是这样:我会点燃蜡烛,让蜡油落到你身上,你要保持自己一直站在这个圈子里,一旦因为疼、因为害怕而躲出去,只要一只脚踏出这个圈子,就要往自己身上的任意位置夹上一枚夹子。”
傅纯钧拿起餐桌上的蜡烛,在尼奥尼的身上比划了一下:“惩罚时间五分钟。还是那句话,尼奥尼,我这个人不喜欢安全词。”
“——所以,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拒绝我,我保证不会强迫你,也不会再提。”
尼奥尼怔愣地看着傅纯钧,好似傅纯钧刚刚说得话他一个字、一个词都没能听懂一般。
然而片刻之后,尼奥尼的胸膛缓缓起伏起来,并且幅度与频率不断地加大加快,他攥起了自己的拳头,望着傅纯钧深渊般漆黑不见底的眼睛,清脆地做出了自己的回答:“汪。”
“真是乖狗。”傅纯钧笑了出来,上前一步,温柔地吻了吻尼奥尼的眼尾,低声说道:“那么,把手背过去吧。”
尼奥尼抿了抿唇,依言将双手背到了身后,紧张地、害怕地绞紧了手指。
他听见打火机“噌”的轻响,隐约有淡淡的焦烟味道飘散而出,他听见傅纯钧按下了电子端的计时器,接着身边被灼热燃烧着的红烛带起了高温。
尼奥尼抬起眼睛,看着傅纯钧的手握着顶端跃动着火苗的蜡烛,向自己靠近、倾斜。
“滴答”。
艳红如同项圈一样颜色的蜡油掉落在洁白的皮肤上,先是浅浅小小的一滴,接着接二连三坠落而下,带着烧灼过后加倍的痛感,飞快地凝固,紧紧绷在身体的一处。
尼奥尼没有压抑自己,痛快地叫出了声音。
蜡泪密集如同赤红的雨点倾泄,先是试探性地落在胳膊和肩膀,给尼奥尼一些适应与缓冲的时间,但傅纯钧总归不是有耐心的人,很快痛意便沿着后背开始钻心地蔓延开来。
是超出尼奥尼想象中的痛,也令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第一次躲避会来得这么快。
尼奥尼几乎是一个闪身,条件反射地避开了傅纯钧淋过来的蜡油,同时也一脚踏出了白色的圈子范围。
傅纯钧在这样的时候总是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只是收回了手,静静地看着尼奥尼,按下了计时器的暂停键。
皮肤处因为灼烫的疼痛甚至有些挨不得碰不得,尼奥尼咬着下唇走到桌边,拿起了一枚木制夹子。
这夹子的力度该是比之前的铁质小夹子轻一些的,但仍让尼奥尼感到犹豫与恐惧,他暗自思忖着,方才傅纯钧并没有规定这些夹子要夹在什么地方,他大可以夹在自己的手肘、虎口、膝盖等不痛不痒的地方,或者投机取巧一点,夹在头发上,不带一丝痛苦地混过这一关。
尼奥尼想着,手指用了些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起眼睛,将夹子对准了自己胸膛的位置。
在“耍心眼避免疼痛”与“取悦傅纯钧”之间——尼奥尼想,这对他来说,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单选题、是伪命题。
刺痛瞬间让尼奥尼皱起了眉来,他缓步走回圈子之内,将双臂再次背于身后,泛着水波的眼睛望向傅纯钧。
傅纯钧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甚至是冷淡漠然的,机械一般重新开启了计时,拿着蜡烛重新靠近了尼奥尼。
第二次尼奥尼坚持得稍微久了一些,痛意也延展得更长,凝固的蜡油布满他的胸膛,迫使尼奥尼再次使用夹子之前,还要先将黏在皮肤上的那些滑腻的油块揭掉。
脆弱的部位迎来一轮又一轮疼痛,夹子戴好之后,尼奥尼扶住了餐桌,喘着气试图休息片刻,然而傅纯钧站在圆圈的旁边,蹲了下去,用手指的指节敲了敲圈内作为催促与提示。
尼奥尼别无他法,只得重新走了进去,任由烫与痛滋生于自己的小腿与脚背,发出难以忍受的声音,而后第三次踉跄着逃离出去。
这一次,尼奥尼手里拿着木制夹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去做。
还能……还能夹在哪里呢?
尼奥尼半转过头,求助的眼神看向傅纯钧,然而傅纯钧只是蹲在原地,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圆圈内的地面,没有开口给尼奥尼出个主意的意思。
尼奥尼闭了闭眼,快速地思索着能够取悦到傅纯钧的方法,最后干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张开了口,伸出了自己的舌头。
两片浅竹色的木头挤压着红色的舌尖,竟然意外得没有想象中那样疼痛,却也意外得让尼奥尼变得更狼狈了一些。
他走回圈子,闭起眼睛,心想如果再忍不住,着实就是江郎才尽,再也没有更多发挥的空间了。
而这五分钟哪怕被切割成为了四份,也像五个小时、五天那样漫长,尼奥尼感到自己就要到达极限、再也承受不来更多的时候,傅纯钧的电子端总算“嘀”地响起来一声。
这一瞬间,尼奥尼的全身松懈了下来,他才睁开眼,骤然感到眼前一花,接着全身上下的痛在顷刻之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