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灾星还能有好吗?”那个胡家说:“折了寿了。你就如实跟他说吧。他蜡头不高了。”
听了老周的保家仙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对他家的水井产生了兴趣。因为亢琳琳家也是一口水井有问题。为什么水井就好出事儿呢?究竟是水井的阴气重,还是有其他原因呢?那个胡家前辈为什么要在老周他们家下那个阵法呢?阵法是干嘛用的?我把疑惑告诉老周的保家仙。
那个黄家和胡将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我摇摇头,说:“我们哪能知道那是干嘛用的。我们连人形都没变化出来,还能有那本事么。再说那房子早就卖掉了,现在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们也不想以身犯险。”
我点点头,跟他们两位说:“我知道了。也该着他们倒霉。就是不知道他家有没有小孩,可怜孩子了。”
“哪有孩子啊,绝户局啊!他俩要是不结婚,还没事儿。结婚结出的事儿,再要孩子?早没命了!”那个胡家摇头晃脑的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跟老周说:“周大哥,你刚结婚的时候盖了间房子,房子盖好,院子里面你要打一口水井。你家保家仙几次托梦。你都没听,最后听了媳妇的话,结果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老周听了我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我接着跟他说:“你打井的地方是胡家的地盘,你给占了,就给你打上了灾。这么多年也没想办法弄一弄,结果,一直就拖到现在。我也没招儿了。你这事儿,我看不了。”说着,我把香全部撅折,抽出他在香炉碗底下压着的二十块钱,还给他。
我告诉老周:“你媳妇喜欢吃什么就弄点什么吃吧。都不行了。”
老周整个人都木讷了,我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告诉他,他和他媳妇都不行了。可他好像没听着一样。拿着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我刚要起身送送他,他噗通一声给我跪在地上,跟我说:“这都是孽啊,呜呜呜呜,我这是上辈子造了孽啊,要不然不能遭这报应啊!”
“快起来,快起来,这是干啥呀!”我赶紧把老周扶起来,可就这么一扶的功夫,我忽然发现老周的肩膀上面的另一盏灯已经开始变色了,如果这阳火变成蓝色,那就说明这火马上就要灭了。我这下更着急了,他可千万别死在我家啊。
我连拉带拽的给他整起来,拉着他的手,也不管他哭鸡鸟嚎的在后面说什么,直接就要给他送走。可到了门口,他却死活不出去,给我急一脑门子汗,他那肩膀的阳火眼瞅着就要灭了,我不能放个这样的人在家啊。他要是死了,把警-察招来,我也说不清啊。
我生拉硬拽给他往外边赶,就听他忽然开口跟我说:“我出不去,你拽我干啥啊!”
“啥玩意儿叫你出不去?”我着急的喊道,“我这不是给你开开门了吗?”
老周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从我手里面挣了出去,躲在我身后跟我说:“门外有鬼,来抓我的!”
靠!这话是埋汰我,啥鬼敢堵我门儿?我趴门一瞅,给我吓一跳。还真有三个鬼站在我门外,一位手拿一支笔和一个本,穿着一身白长袍,面色如玉,一位手拿铁钩铁链,穿着一身黑色长袍,面色青黑。还有一个是他手里面牵着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我赶紧打招呼,这是遇见七爷和八爷了。
“七爷八爷,您二位怎么在门外站着呢,这我招待多不周啊。”我心里直哆嗦,难道老周死活不出门,原来门口站着黑白无常。
白无常谢必安跟我说:“我们不进活人阳宅,他不是你家的鬼,我们在门外等着就行,你赶紧给他整出来,免得误了时辰。”
黑无常范无救在一旁补充一句:“他老婆都上路了,他还磨叽什么。”
啊?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老婆就死了?魂儿都被带出来了?这也太快了吧!我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哆里哆嗦,不敢睁眼看门口的老周。这可真是人之将死,他居然能看到门口的鬼差。
我叹了一口气,跟范无救说:“八爷,您也知道。这人要是从我这儿带走,免不了会有麻烦找上我。能不能打个商量,您二位多行几步,我把他送回家,你们在他家给他领走成不?”
范无救目光凶狠的看着我:“耽误了时辰,你担当的起吗?”
谢必安在一旁拦住范无救,跟我说:“要是让他走回家,时辰是真来不及,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收魂,这样吧。让你的仙家送他一程,我们就去他家等他,如何?”
我想了想,跟屋里面的老周的保家仙说:“你们俩啥意思?”
那个胡家说:“不敢烦劳你,我送他回去就行。”
说完,那个胡家往老周身上一扑,老周眼睛一直,我就知道这事儿妥了。
果然,老周回身冲我施了一礼。再也没正眼看我,径直走了出去。在门口目不斜视的看了一眼他的老婆。然后转身下楼,一句废话没有。黑白无常跟我打了个招呼抬脚一震,两个鬼差一个鬼,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看着老周离去的背影,有些感慨,此时的他挺直了腰板,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就像个慷慨就义的战士,正在赶赴刑场一样。不知道他这辈子有几次这么器宇轩昂过。仅仅是动了虚无缥缈的狐仙留下来的看不见的阵法,就遭了这个劫难,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胡黑仙来到我身边,跟我说:“看什么呢?”
“为什么一向以宅厚示人的狐仙,要为难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呢?”我看着老周离去的背影,好像是问自己,也好像是在问黑仙。
胡黑仙叹了一口气,跟我说:“你这话说的忒没道理,好像胡家欺负了人一样。我们胡家可曾埋怨过你们人类下的夹子?陷阱?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