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明启真没想浪费,而且他一半大小子,饭量肯定也不小,只是那个茄子,他真是吃不下去,连带着茄子盖上去的饭,他都无法入口。
从餐厅出来,没刚走两步,周树言开口跟他告别:“我还有点事,你先回教室吧。”
林明启步子一顿,脸半侧着,垂眼点点头,“哦。”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周树言,语气挺轻,但有反击的意味,“不用跟我报备。”
说完他扭头就走。
周树言被这句话说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着洋洋洒洒走掉的背影,他抬了抬眉,笑意浅淡。
然后他转身往反方向走。
从食堂后面绕过去,就是医务室,这边算是学校的最边缘了。
军训那几天校医忙得要命,过了这个阶段稍微好点了,清闲许多。
因为基本上生了大病的都开请假条去大医院里检查了,有些生小病的为了能出校门晃悠一圈也是千方百计开个请假条出去,玩上一圈再顺便去外面的诊所开点药。
周树言进医务室的时候校医正在吃饭,窝着背,一边看戏曲栏目,一边摇头晃脑把饭往嘴里送。木桌子在进门右拐处,离门很近,屁大点地方,也没什么遮挡物,进去两人就直接对上了。
老头哽了一下,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电视声音调小了点,看向周树言,“什么状况啊?”
周树言往里走了两步,“拿晒伤药的。”
老头一拍脑门,“哦,是你啊!”他反应过来之后就转身在背后的一整面墙的药柜子里翻了起来,扯出一盒药,甩在桌子上,“一盒十八。”
周树言掏出钱递给他。
老头接过钱,目光在周树言脸上扫着,“你这晒伤……是好了吧?”上次来的时候他也没仔细看,“嘶——我记得你是军训第二天就来要了,这好的还挺快啊,也没过多长时间,恢复能力还挺强。”
老头絮叨着,突然又想起什么,“你那个同学,上次晕了的那个,好点了吗?我记得他是不是也晒伤了啊?”
周树言把药膏塞进兜里,“这就是给他买的。”
老头了然的点点头,“我说呢……”
林明启晕倒的那天周树言就去要过晒伤药,那时候没货了,说是第二天再去拿。周树言第二天又去了趟,结果发现库存本来就不多,仅剩的一支给了先他一步来的人。后来老头说再等一个星期左右,他往学校上面报,差不多一个星期药就能下来。
本来是觉得时间太长,他打算晚上放了学之后去药店看看,结果等他们军训完再上几节晚自习之后,就将近十点了,药店也都关了门。
最后只能等着校医务室里的药下来。
“走了,您忙。”周树言跟老头打了个招呼,转身往外走。
他们学校真的挺大的,医务室和他们那栋教学楼属于从前门到后门的距离,没个十来分钟压根走不到。
周树言腿长步子大,那也得走个七分钟八分钟的。
走了一半,整条路上都没人了,然后就听见午休铃响起。
周树言依旧不着急,稳着速度前进。
等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他听见了两个女生的谈话。
本来他没在意,直到林明启的名字钻入他耳中,他步子慢了下来。
两个女生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正值午休期间,走廊和楼梯基本都没有人,所以哪怕是用气声说话,仔细听都能听见谈话内容。
“抱歉啊安安,中午的位子没给你占住,让别人坐了……”说话的女生话语间夹杂着歉意。
“哎呀,没关系的,我看见了,是那个周树言吧?也是我们班的,虽然长得也不错,不过还是林明启更在我的点上!”
听了几句,周树言已经知道说话的两个人是谁了。
“而且,那个周树言看着就不好相处……”周安安这么说着,回忆起了中午在食堂里的事。
她当时去买的那个窗口人特别多,正排着长队,突然碰见了她初中时候的朋友。她就开始眉飞色舞同她朋友讲起有关于林明启的事,“……他真的很帅!而且是那种冷淡型的,但是不会觉得他凶或什么的,就是那种,古代高傲小美人的感觉!”正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她突然跟一个人对上视线,就一眼,可能也是不经意间对上的视线,但她的笑容一下僵住,慢慢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