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忍不住道:“姐姐,会不会大爷对你……”
一时想到蕊娘为了儿子也是决计不会给人做小的,顿了顿,遂把话给咽了回去,因道:“我瞧大爷当时的模样,并没有要撵你出去的意思,你且放宽心好生将养,煜哥儿如今可离不得你。”
心中亦想到,以秦沄的高傲若能容下蕊娘,恐怕自己的猜测也就不离十了。
蕊娘不知她心中所想,叹道:“不瞒你说,若是这会子我能出去,我心里倒也乐意。”
她与秦沄之间有了那般纠葛,留或不留,都有一份尴尬,若是离了秦府,倒一了百了。
虽说离开后,自是再没有这般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好差事,但既能与儿子团聚,又不必再与那个男人纠缠下去,蕊娘如今想来,竟生出了几分迫切之心,因道:
“这签了死契的下人,有出去的吗?”
白芷道:“有是有,旧年也是有成例的。”
但那些要么是犯了事被撵出去的,要么就是得了主子欢心立下大功,求了恩典方才放出去的。
虽然蕊娘如今在府中也算是有几分体面,但秦煜且离不得她呢,正因如此,秦母决计不会放人。
蕊娘听罢顿时又灰了心,白芷见她神色郁郁,不由不解道:
“姐姐,说句不怕你多想的话,以大爷的性子,这次已是出人意表了,恐怕日后不会再有第二次的。若说大爷会死缠烂打,那真真是天上下红雨,你又何必忧虑?”
她却不知蕊娘心中那一种复杂心绪,总觉得自己若是不尽早逃开,或许就要陷进去。至于是陷进哪里,却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当下只能将愁思掩了,又与白芷胡乱说了几句,方才歇下。她这一歇就歇了好几天,却不知府中早已是满天的风言风语了。
原来那日秦沄抱着蕊娘从书房走到卧室,几有半个院子的人都瞧见了。虽说秦沄积威甚重,无人敢明目张胆传他的闲话,可他既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又怎能堵住下人们的嘴?
一时间,便连大门上刚进来的小厮,都知道了大爷那日抱着个看不清头脸的女人,青天白日地就进卧房里去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什么?当时那女人的一双脚丫儿露在纱衾外,还是赤裸的。
待秦沄进了房后,有几个路过的小丫头也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呻吟,仿佛是女子的哭喊,从重重珠帘后飘出来,其间的香艳纵是无法目睹,也是可以想象的了。
当下众人便津津乐道起来,都在猜那女子究竟是谁。
若说府里年轻漂亮的丫头自是不少,但看秦沄以前也没有对谁尤为侧目的,便有人猜测或许是打外头来的女人,否则怎么会事情过去数日,依旧没有哪个丫头得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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