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冥真人不是洛王世子的人,而是程古贤雇佣来的。赤冥真人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薛瞎子眼皮子底下杀了您,,所以也只是收一点钱而提供一点点的帮助,比如吸引薛瞎子的注意,并且帮程古贤在洛王府密道入口做好标记,好方便其进入洛王府。以赤冥真人的武功,想来从密道再次离开也不是难事。”
刘泷又说:“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做甚?朕不想听这些!”
刘梦棣马上说道:“追杀宋云海一伙在朝中、宫中定是有所人脉或是秘密成员,可这些年却不曾有人行刺过您。由此可见那伙人只是想杀宋云海掩盖当年之事,并不想与您有所冲突。所以,刺杀之事定是程古贤自己的主意。所以……所以父皇您想错了,程古贤不是因为加入了那伙人而要行刺于您,而是因为他要行刺您这才加的他们呀!”
“有理。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难道只是因为十几年不得重用?永寿侯与你说到那骸骨之时,你便知道是他在作祟了?你是不是知道他为何要行刺于朕?”
刘梦棣答道:“儿臣一开始并没有怀疑程古贤,只是在将大慈恩寺假和尚的度牒、宋云海对大理寺人事安排及刑部骸骨丢失之事三者联系起来以后,想到那个人一定是与衙县与府衙关系极为紧密之人。儿臣原本是想在洛王这件事情过了以后再去一趟知府衙门,将这个人给找出来,可是……”
“可是什么?”
刘梦棣弱弱地问道:“父皇,您真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您别装这个糊涂呀!他一个进士,十几年来没被授过一官并职,您是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么?”
“谁装这个糊涂了!不是写会文章就会当官!无官可做的进士多了去了!朕不知便是不知,你为何做这神态?是不是他被齐国人收买了?”
“可能吧,但……即使齐国人没收买他他也会做出这事来的……”
刘泷看着刘梦棣的双眼质声道:“你即是知道就快说,朕还赶着回去呢!”
“您回不去,出宫的密道是在玄重门外,只有天亮以后城门开了您才能出得城门绕行到玄重门那边,最后从那里的密道进去。或者是从芙蓉园水闸那里坐船出去……得得得儿臣不猜、儿臣不猜了还不行么?”
“少跟朕顾左右而言他!朕现在胸中全是火气!”
“不是儿臣不说,而是……程古贤是咸元二年的进士呀!”
“那又如何?”
“那一年大哥的母妃……就是那位原本就有婚配却被您强抢入东宫的孝章林皇后,她也是那一年病死于芙蓉园里的。”
刘泷皱起了眉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问。
刘梦棣偷偷得看了一眼刘泷,又低下头去小声地说:“那一年殿试之后,父皇您于芙蓉园设下琼林宴,而当时林皇后也正好住在芙蓉园里。芙蓉园高楼殿室很多,眼看到才子们在芙蓉一解玩曲水流觞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曲水流觞……”
“就是那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溪呀,上面有条小船。哦,不是正常的渡船,而是只有两只手掌大的仿船,上面就只够放三杯酒杯的。众才吃琼林宴时便就在在那里,想必当时林皇后将那些进士举止皆尽收眼底了吧。许是会、会看到什么熟人也说不定……”
刘梦棣最后试探的话好似提醒了刘泷什么事情。
刘泷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念道:“五情愧赧……”
“父皇您说什么?五情愧赧?”刘梦棣装傻充愣地说道:“儿臣知道这个,出自曹子建的上责躬应诏诗表,原句是形影相吊,五情愧赧,以罪弃生,则违古贤夕改之劝。”
“古贤?程古贤?”刘泷再次深吸了口气:“鹅卵石?曲水流觞?原来那块石头不是说的她自己,而是……”
刘泷再次认真地看向了地上躺着的程古贤:“竟是他!当年林皇后婚配的……”
刘梦棣言道:“对!就是这么一回事!程古贤觉得自己没能保护好未婚妻,即是父皇您说的五情愧赧。而林皇后在芙蓉园里远远见到中了进士的程古贤以后更是觉得自己无脸再活下去,忧思之下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