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是说了么,他是来长安城继承长房家业的!他若是有钱,那应该是长房去洛阳求着二房过继一个男丁过来。但现在却是二房的薛峰之嗣跑到长房这里来探病,这说明什么?”
“还请公子明言。”
“只能说明那薛珙是想来长安继承长房的遗产!其父薛峰是在洛阳赚下了些家业,但谁又没有周转不灵的时候呢?几十两银子薛珙有,让他花钱开一个诗会他也有。但让他在北方大片买地种田……呵呵。”
刘梦棣说着摇起了头来。
沈琳琅想了想说道:“他即是无有那许多银钱为何又要答应?难不成……”
刘梦棣笑道:“小姐放心,沈礼部非是那等会卖女儿之人。他只是行一个缓兵之计,暂时拉住那薛氏族人。当然了,如果小姐能看上那薛家公子,以薛氏的家世他亦是不反对的。”
“公子如何不知我心,我如何肯……”
沈琳琅发觉自己失语,连羞红着脸低下了头来。
刘梦棣轻声言道:“小姐所赠红豆,小生已然用于温腹暖心,自是体会。”
晴儿一听,问道:“穷书生胡说,我家就没有红豆,哪里有什么红豆送你!”
沈琳琅轻声对晴儿言道:“你不懂,你且一边去。”
刘梦棣笑道:“哦,小生是说,薛阁佬虽然已仙逝,但薛氏于朝中还是有人脉的,且个个都还是太子党。薛珙去巴结薛铎、薛峡、薛峻等人都比巴结沈礼部来的容易。可见与沈礼部为好非是他薛珙自己的主意。所以,薛珙一定是按着太子党的意思办的这件事情。或者说薛珙推脱不开太子党的要求,只能应承下来。
“那他没钱又怎么办呢?”
沈琳琅问了一句之后回味过来,而后问道:“他会去借?”
刘梦棣认真地说:“他在长安城没有资产,即使凭着他的家世,也不会有人愿意将钱借他的,除非是沈礼部做保。即使这般,想来也只有两个地方才会借他大笔银钱。一是经纬票号,二是至鼎金典。但……但还需沈礼部出面做保。只是他薛珙借了钱后若是不用来买地,而是且来抬高什么商货的物价而高价出手……呵呵,我都不知道沈礼部该怎么办!”
“什么?不至于吧?”
刘梦棣笑道:“没有什么不至于,商场与官道一样,皆与战场同。我要是何侍郎……就让薛珙用洛阳的产业为押,在长安这边以沈礼部为保人借贷出两万两银子出来。不必真去买地,直接将错来的银子用于倒卖盐引!那盐引现在是一天一个价呀,沈礼部是大忙人怕是不会知情,等朝廷查起来的时候,这倒卖盐引定会算他一份的。”
之前的盐引是商贾向朝廷申买,而后去盐场取盐。
实行盐引代币以后就不能申买了,且征东将军府、征南将军府还没开启盐引代币,征西又不直辖,现在又是冬季,即使要种粮也得是开春以后的事情了。
所以现在商贾只能是将粮食输送到征北将军府以换取盐引。
但因为是新政且还有一定的运输成本,去北方送粮的商贾还是十分有限的。
所以现在盐引明显有些不足用,以至于盐引的价格开始飞涨。
朝廷为了盐商流通是允许盐商间的盐引买卖的。
不仅如此,朝廷为了推广盐引代币目前是不收取相关手续费用,也就是引价,只要缴纳盐课即可。
一引三百斤,一担盐的盐课是一两一,加上送去粮食及运回盐的运输成本,一份盐引的基础成本是在四两五。
一些盐商会加价到五两收购盐引,按这个本成来算,盐商卖盐时的本钱就已经是一钱六分六厘一斤盐了!
而现在,盐引已经被炒到了五两五的价格,可想而知古人吃盐会有多难。
这也不怪古代社会对商人用贪鄙二字来评价了。
沈琳琅连忙说道:“家父想必不会从中盈利,想来即使有人想弹劾也弹劾不了,若是有罪也是他薛珙……”
没等沈琳琅把话说完,刘梦棣便说道:“商贾买卖盐引并不犯法,薛珙何罪之有?只要沈礼部冠了名,即使他没从中得利,他又该如何保全自己官名?仕人口诛笔伐之下,沈礼部如何可能能全身而退?”
“何侍郎与家父向来交好,不至于如此恶毒,公子你……”
“何侍郎自是不会加害,但多少会抓一些把柄握于手中。四皇子若是不能长久倒下了,想来用这个把柄是可以让沈礼部就范而使其加入太子党的!沈礼部若是不就范,想来他的官也做不长了。此事若是被陇王党、五爷党所知而上奏弹劾,即使没有实证,皇上也会让沈礼部主动致仕,以平定悠悠众口、维护朝虑官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