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牛禄又道:“裴续贪赃之案事发,潜逃去了蒙国乞颜部,家产一并被皇上查抄,当时那就将那幅画给查抄了出来,可后来……”
“后来如何了?”
“后来那幅画竟在宫中不见了!”
“阿?”沈同和惊了一下,而后言道:“这事得问现世阎魔呀,他常做这等偷盗之事!”
“当时他才几岁呀,此事应该真与他无关!画作丢失之后,皇上震怒,命人严查,差点没将宫里的宫人全都给治了罪。可就在这时……唉,刚刚说到过,那宁无干手上不是还有一份画卷么!”
“是呀!”
“此时便有一人前来举报,说是那画儿即在宁无干那里。宁无干百口莫辩,被冤下狱。我知其有冤,有心想帮他平反,可、可所有证据皆对其不利。唯一的疑点就是他不太可能能从宫中将画盗走,但画毕竟是从他家中抄出来的,这事……唉!”
“当时是你判的?”
“当时我还只是郎中,是经的白叔达的手!”
“偷盗库宫可是要问斩的?为何他就只是发配征西将军府?”
“传闻柳子贡四处求人筹银子想要从白叔达手上救人,甚至还回到杨家……反正那白叔达最后是向皇帝诉说了疑点,虽然罪名还在,但还是刺配了。”
沈同和问道:“举报那张画在宁无干手中之人是谁呀?他如何知晓的?若是宁无干是冤枉的,那此人的嫌疑便是最大的呀!”
牛禄说道:“王家小姐怀胎之案、杨家百口灭门之案、宁家阴阳画卷之案这可就三个案子了,你这么一问,可就问出了第四案出来了!”
“什么?”
“举报宁无干之人非是他人,就是你的老上司吴渤吴尚书呀!”
“阿?”沈同和又惊了一下,问道:“如何会是他?“
“他当时与裴续走得极近,要不是他先致的仕,裴续后叛的逃,他非得被裴续给牵连进去不可,可奇怪的是裴家的其他族人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牛禄口中所说的吴渤即是当初豫王府五雄之一的教喻吴渤。
他在背叛了豫王以后便在礼部做了一个正五品的郎中,当时沈同和也刚入礼部不久。
吴渤升任礼部侍郎时,补他留下的郎中之职的即是沈练沈同和。
当时的礼部尚书就是现在的翰林院修撰裴绮。
裴绮卸下了礼部尚书回到了翰林院,于是吴渤就进位做到了礼部尚书,但没出两个月便在尚书位上致仕退休了。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毕竟他不是皇帝的嫡系,且在朝堂之上因背叛的行为而被人诟病。
皇帝刘泷给他加升一级退休这已经是极大的恩宠了。
吴渤在致仕以后,补上礼部尚书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同和。
也就是说沈同和从礼部郎中升到侍郎又升到礼部尚书总共也就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这就是为什么与他的同科出身的牛禄还是侍郎,沈同和却已经做了尚书的原因了。
沈同和问道:“吴部堂后来于家中焚死……”
“说是被王无岁的鬼魂所害,别说吴渤之子吴辽不信了,这换作谁都不会信的。可兵马司那里只说是走水,而吴辽就认定了是他杀,还为了此事一遍遍地上疏。唉……”
牛禄叹了一声接着说:“太子党弹劾白叔达,将许多旧案都翻了出来,其中就包括白叔达定过的宁无干的案子。而陇王党那里也没轻省,把杨家的案子给翻了出来,非说是他杨鸿所为,谁叫他杨鸿暗地与太子党关系密切呢,且当初就只活了那几个姓杨的,凡是活着的都有嫌隙,也包括柳子贡,甚至是要重查当年夏家的案子。”
沈同和也叹声说道:“局中的局势是越来越乱了呀!”
“谁说不是呢,太子党与陇王党相争,四爷说要坐壁上观,先不得罪太子党,也不要因案子而与陇王党失和,怕被大爷误会些什么。但若是不查,我自己的良心又如何过得去呢!这官当的,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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