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泷问道:“什么意思?”
蒋宗宪低着头说:“就是那四辆车已经不是原本的那四辆了,臣在西市的密探看到还有另外四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从小路而去,并没有往大路上走。”
“小六子这又是使的什么把戏?不管什么吧,且就问你,真是小四派人去劫的?”
“是。派去的人即是……”
蒋宗宪看了一眼通往后厅的通道帘门不敢再说下去。
“附耳。”
“是。”蒋宗宪靠近了皇帝,轻声说道:“是宋云海的儿子宋琏。”
刘泷轻声问道:“如何会是他?”
“六爷在帮着查那件事情……”
“嗯?不是小四的人吗?”
“宋琏带着四爷的人在西市边上一处仓库附近将六爷的运银车给劫了,六爷押送马车的人手大声呼喊着劫银车的是宋云海,然后一哄而散。宋琏拉着那马车向四爷的外宅而去,行了没多久,却又被六爷的人带着兵马司巡差给追上了,且那些人好似并不着急把东西追回来,半赶半就之下就……就追到了四爷的外宅,并且那所宅院给包围了起来。”
“蠢!”刘泷小声地骂道:“行这等事情如何能将贼赃往自家里带呢!”
“是宋琏让四爷的手下将车往四爷外宅里带的,那宋琏……宋琏将车送进了宅子里以后,却与六爷带来的人站在了一处,好似刚刚劫车的不是他一般,在宅门外叫骂了起来。”
“喝!”刘泷一甩头,冷笑了一声出去,“小六子可以呀!明着栽赃了这是!老四也真是的,天天说着自己修身养志什么的,暗地里却行这等不良之事。他若是不生这等歹心,哪里有此劫难!就他那些伎俩,没有杨池给他出谋划策,他哪里能玩得过小六子!这么说来……”
刘泷的话音又压了下去,小声地问道:“宋琏是小六子的人?
“应该是。想来六爷是想用宋琏作为跳板找着皇上想要找的人。”
刘泷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随他,他的脑子一向好使,也许真能被他找着。这老四,没事给自己找这个麻烦,这让朕是帮他好还是不帮他好!”
蒋宗宪应道:“可能是因为文家小姐之事吧。”
“嗯?如何又与文爱卿之女牵扯上了?”
“四爷去教坊司接人,但没接到人,被六爷抢先一步给带出了教坊司,在教坊司门口还发生了冲突。想来四爷就是因为此事而怀恨在心,所以便想着报复六爷,将六爷的贡银给劫了。”
“这事朕知道了,牛爱卿在密奏里提到文爱卿之女在小六子那里,还说小六子待人文爱卿之女还算不错,一无拘禁二胁迫。放在他那里朕其实也是放心的,就是便宜了这小子!哦,小六子下手从来都没轻没重,老四的人可有伤亡?”
“目前还没有。皇上您知道的,六爷与兵马司贾提督好似有些交情,所以叫了兵马司的人过来帮忙,兵马司的差役不敢过份,所以并无伤亡。四爷门人里与六爷能说得上的话就是牛侍郎了,臣已派人与牛侍郎说了一声,让他前去说情,但能不能说得下来臣也不好说。此事皇上您看……”
刘泷压着火气说道:“该他小四倒霉!让谷满仓去传朕口谕,让老四将银子还给小六子,然后让小六子进宫见朕!去呀?如何还愣在那里?”
蒋宗宪犹豫了一下说道:“怕是……怕是还不了!臣刚刚与您说了,马车被换过!”
“嗯?这又是什么意思?”
“六爷这人您还不了解么?即是马车被换过了,那运银车里的箱子怕都是空的,即使有银子也一定是假银子。六爷花这么大的力去做这个局,如何肯就这么收手呢?怕是不从四爷那里讹四万两银子入手,六爷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该他老四倒霉,没事去惹这阎魔做甚。别说他了,朕有时也被他算计讹东西呢!”
二人正说话之时,玄武殿里厅传出了史太后的声音:“谁人在外面支支吾吾的,吵着哀家了。”
刘泷连忙说道:“是孩儿在外面与朝臣说话,孩儿这就闭嘴,母后您好生休养。”
史太后在里头又问道:“你们刚刚是不是提到小六子了?话说回来了,哀家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他最会逗乐,你派人去将他宣来吧!”
刘泷向着蒋宗宪使了一个眼色,那蒋宗宪无声无息得便向后退去。
而刘泷也轻步走进了里厅。
此时史太后正躺在一张矮榻之上闭眼休息着。
刘泷说道:“母后,儿臣已派人去宣他来了,可能要费点时间、您知道的,他比猴子还会跳,又惹了一些事情在身上。”
“他又怎么了?”
刘泷只得说道:“不争气的老四将小六子要进贡给儿臣的酎金给劫了,此时小六子正带着人围了小四的外宅呢。”
太后听到刘泷这话,好似忘了洛王的事情,突然笑出了声来:“不用说,这定是那小六子给老四下了套了!小四虽然爱读书,学识也斐然,但鬼点子却没有小六子多,他哪里能算计得过小六子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