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小刀上面似乎沾着毒药,该死的,运气真背。霍拉旭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树林里,用指尖的血迹在地上胡乱写了几个单词。
说起来,小菲前阵子还和妻子喊着想爸爸了,肯定是想他了。
还有几天,霍拉旭就可以成功休假,带着妻女一起去郊外野餐了。
还有几周,就是自己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霍拉旭早早就订好了当天的玫瑰花,打算给妻子一个惊喜。
还有几个月,就是小菲出生的日子,霍拉旭之前还向阿比盖尔咨询建议女孩子都喜欢什么。
还有一年,小菲就可以去上幼儿园,本来还想打算和妻子一起去送她上学的,真是的,也不知道小菲会不会交到几个好朋友。
……哎呀,竟然有这么多没完成的事情,真是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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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了,居然躲在这里,啊,死了啊。”
“卡罗,不要用脚踢他的脸,再怎么说都是我现在的同事。”
“好好好知道了,嗯……这家伙还留了遗言啊,全被搞得乱七八糟了。”
“我看看,原来如此,死之前对朋友和家人感到抱歉吗?”
“要毁了吗。”
“是遗言吧,留着吧,给傲罗们当成干扰选项也不错。”
“也行,哦对了,给你。被他扔到湖里了,可能指望有人发现吧,死后也没能保护好自己拼死拿到的证据,真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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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赐予他永恒的安息,让永恒的光芒照耀他。愿他的灵魂,以及所有忠实逝者的灵魂,因您无尽的慈悲而安息……”
诺特的脑袋上还包着绷带,阿比盖尔脖子缠着纱布站在他身边,两个人站在人群中,沉默不语。霍拉旭的家人大部分是麻瓜,他和他的妻子都是家里唯一的巫师。
两个人从小都因为自己与旁人的不同而饱受排挤,结婚后也很少和家人联系,因此来霍拉旭葬礼的很多人,都以为霍拉旭只是被公园的歹徒刺死。阿比盖尔听到霍拉旭的家人偷偷讨论他:“真是可怜,我记得他小时候还喜欢一个人待着,没想到夜晚一个人死在了公园里。”
“就是说啊,这个孩子从小就不合群,长大后也很少回家看看。早知道就不让他去那个住宿学校了,毕业后也不和我们聊聊,唉。”霍拉旭的母亲说道。
“说起来那个孩子,你们要不要接回来养?她妈妈看起来也是古怪的,要是孩子长大后被养怪就倒霉了。”
“我和她妈妈说过了,但是她说什么也不肯,唉。那孩子娶的妻子也是个怪人,我看那孩子也挺古怪的,还是算了吧。”
祷词结束了,一捧捧泥土洒在棺盖上。
小菲拉着自己母亲的手:“妈妈,他们为什么要把爸爸埋起来啊?”
霍拉旭夫人紧紧抓住自己女儿的手,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只是刚开口,泪水就顺着脸颊滑了下去:“嗯,爸爸要在厚厚的泥土下面,睡很久很久。等到小菲长大了,结婚了,爸爸就会醒过来了。”
“嗯,那约好了哦,等我结婚,爸爸一定要醒来,要陪我一起。”
……
葬礼结束了,人群四散开,诺特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放在了霍拉旭的墓碑上。
“走了。”他对着还站在原地的阿比盖尔说,“停在这里对身体不好,而且在这里继续待着霍拉旭也不会活过来了。”
尽管这么说,但是诺特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阿比盖尔看了一眼诺特,她不清楚现在的诺特是否还能保持住最基本的冷静。假如让她亲眼看到霍拉旭的尸体,恐怕自己也会格外愤怒吧。
但是没用,霍拉旭的尸体他们只是看了一眼,还是在解剖室冰冷的桌子边讨论着谁是杀死霍拉旭的元凶。诺特那时候看起来要比所有人都冷静,他主动说出了自己委托霍拉旭查找资料的事情,怀疑是魔法部的内鬼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