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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比盖尔点了点头,忒修斯眼皮跳了几下,挥了挥手,让阿比盖尔离开。
“怎么了,小姑娘自己受不了回去了?”巫粹党乐了,他似乎并不需要魔法就改变自己的声线,熟悉的声音从口中发出,“艾比要是不高兴的话,可千万不要闷在心中,记得找诺特说声,他不是你师傅吗?”
那是属于霍拉旭的声音,温和乐观,但是愿意对任何人伸出援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忒修斯按住了眉心,对巫粹党呵斥了一句“闭嘴”。只是他紧握成拳的左手也彰显了本人也并不冷静,阿比盖尔把一切看在眼里,她突然觉得一阵可笑,不过这种感情是全部对准这个罪犯的。
“你可能不清楚,霍拉旭之前一直记得办公室的大家的生日、喜好、乐趣。”阿比盖尔说,她看起来依旧那么平静,只是忒修斯眉间突突跳着——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们的理念是巫师至上,我看不出残害同胞的家伙,是如何把这四个字放在首位的。”
“你所谓的信念可笑至极,你追随的人还是个被学校提前两年退学的反社会分子,你服务的组织不过只是群善用暴力和威胁的三无组织——无理想、无价值、无道德。我也相信为什么你会愿意加入巫粹党了。”
那人冷笑一声,左腿放在椅子上,看起来格外狂妄:“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逃兵,先生。”阿比盖尔说,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仿佛可以透过对方的皮囊看到他的本质,“你只是懦弱的逃兵,抛弃了自己的战友,然后还不知羞耻……”
“你又懂什么?”那人脸上的笑容随着阿比盖尔的话逐渐褪去,变得苍白,他手上的手铐哗哗作响,“你这样的家伙,不过就是一直躲在后方的胆小鬼罢了!你知道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吗?所有人,所有人都等着我送死!你们又去干什么了?”
他咆哮着呐喊:“那时候所有人都在沟壑里面,我和爱德文只能喝着制冷剂过活,你知道渴到最后跪在地上舔着尿液过活的日子吗?你知道周围全是腐烂的尸体但是一动也不动的感受吗?你知道肚子饿得厉害只能刨土找老鼠吃的味道吗?我为这些人奉献了那么多,那么多!”
“那你又做了什么呢?”忒修斯轻蔑地说,“你一无所有,甚至只敢在和平年代杀人。还好你是个巫师,你可以偷偷把尿液变成清水,你可以尝试给自己身上来个幻身咒,你说不定还可以偷同伴身上的口粮过活。
我从索姆河战线活着回来,先生,我比你更加明白什么是地狱。每天都有人自杀,每天都有人死去,我试着拯救别人,因为我知道我参加战争是为了和平年代人的幸福。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杀人不是为了弥补内心,你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杀人欲。”
他转过身,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给对方,对阿比盖尔说:“邓布利多,你现在和昆汀一起去一趟西区,着重观察一下地下室之内的地方。”
两人无视了身后那人挣扎的声音,和几句“你们要干什么”的怒吼。
——啊,果然是想到吧。
内心只有麻木,是不是因为我其实也很生气,愤怒到想手刃他,那为什么我一直表现不出来?
——只是几句话就被激起,甚至轻易交出了自己的主动权,看起来完全没有经验的样子。
不能多想,不可以去同情他,战场都是这样残酷的,你那时候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忒修斯先生也是从战场回来的,和保罗一样,这样的家伙竟然还想要发动和麻瓜的战争吗?
说起来这样不就证明了麻瓜和巫师都是一样吗,只是秉持着这样那样的信念,然后发动战争,最后攫取的不过是他们的利益。
——这样的世界烂透了。
阿比盖尔叹了口气,她没有去办公室,只是去了审讯室旁的杂物间。
两间屋子靠的很近,有时候隔壁屋子声音大点还能听清楚。这个“爱德文”是真的急了,竟然连这点都忘记了,啊,不对。杂物间的事情还是霍拉旭告诉他们的,可惜了。在霍拉旭活着的时候,这个人没有和他处好关系;在霍拉旭死后,竟然被他一口气阴了两把。
结果房间早有人了,诺特和昆汀蹲在墙边偷听隔壁声音。
阿比盖尔嘴角抽了抽,注意到诺特手里的魔杖还在发着光,应该是记得录音了。
她蹲在一边,昆汀看起来表情也不大好,他之前一直和爱德文出任务。阿比盖尔记得昆汀甚至可以说是爱德文一手带起来的,两人的关系既是前后辈又是朋友。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爱德文会是傲罗部里面的那个叛徒,只是接下来的审查,昆汀肯定也是重点关照对象。
突然感到自己衣角被人拉一下,正是昆汀,对方很小声地问她:“你不是要去抓同伙的吗?”
“假的。”阿比盖尔淡定地说,蹲下身子也凑过去偷听,“西区有地下室的人家多了去了,我又不能一个个翻过去,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