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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青审时度势,利害关系想得很清楚,落子无悔。
眼下,她先去纸马铺买了香烛,方才往出城方向去。
今儿天气不错,阳光没有那么毒辣,她心情颇好,走在路上闻到烤饼香味,肚子馋了,便买了两个。
一个边走边吃,一个给小姑姑带去,惬意非常。
酥香的饼刚吃了没两口,忽听得空空的马蹄声传来。她扭头瞧去,随即眼神微变,忙将半撩的帷帽戴好。
是齐靖。
他骑马过街,打城门口方向而来,脸色阴沉得可怕,不知谁又得罪了他。
魏如青看他两眼,匆匆收回眼神。
枣红骏马打她旁边经过,慢悠悠地往齐府方向去了。
又一次看到齐靖,心里头已经没有什么别样的感觉。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魏如青继续吃着她的烤饼,出城去了。
原来,加了肉馅儿的饼是这个味儿,好香呢。
……
齐靖回府,径直去了书房。
他性情冷,平日里下人们便小心伺候着,今日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无他,大人今儿这脸色,阴沉得跟墨汁子似的。
没一会儿,屋里又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这已经是近段时日的第三回了。
齐大人那脾气虽算不得好,可甚少这般暴怒,院儿里伺候的人一个个都在茫然中汗流浃背。
“你这发的是什么脾气,在外头不顺,倒回来发疯!”
万幸,老爷子闻讯过来,开口就是一顿训。
“啧啧啧……找个镜子看看,眼睛都气红了。”
这世上敢训首尊大人的,除了皇帝,也就只有齐老爷子了。
齐靖手上的那一方砚台,到底是没砸下去。
“父亲怎么来了?”他敛了怒气,懒懒坐下,平日里挺拔的肩背此刻松垮着,余有几分颓然。
“哼,我再不来,偌大个家业都要被你砸完了!”
齐老爷子嘴里骂着,负手走进屋内,没好气问,“又是为了那个女人吧!我晓得你最近正派人寻她。”
齐靖没吭声,脸上的冷意如腊月寒冬。
他发火,自然有原因——
听闻魏如青时常去她小姑姑坟前祭拜,今儿他便亲自去看了眼。到了地方,却见那坟上荒草丛生,已许久未有人来过。
若她还活着,岂会不去她小姑姑坟前诉苦。她那小姑姑只大她八岁,亲姐姐似的,与她感情甚深。
一直以来,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