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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刚才不是说他德行颇好么?”
提起这个,孙君华忽然噗嗤一笑,一时冲淡些许紧张劲儿。
阿兰:“你笑什么!”
“那六皇子确实干了不少荒唐事——在菜市街和乞丐下棋,竟把顶好的羊脂玉给输了,又跟手艺人学捏糖人儿,捏一个送一个……他结交朋友不论出生,不论贵贱。可他是皇子啊,丢的可是天家颜面!你说这荒唐不荒唐。”
阿兰倒不觉得,哈哈笑道:“这不是挺好吗,不摆架子。”
孙君华:“姑且算是仁德吧,可也没见他有什么治国之才。倒是人家四皇子,又是主持修堤坝,又是出京赈灾,确实很有能力。”
阿兰托腮皱眉,被说得分不清两个皇子谁更好些。不过,怎么着都轮不到她来挑人家皇子。
“嫁人还是得看人品,再有本事,与你又有什么干系。”魏如青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齐靖难道还不够有本事,我又过得如何了。”
两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吱声儿了。
见两人都把那脸绷得紧紧,魏如青噗嗤笑了:“过来人说两句经验之谈罢了,不必太当回事。”
孙君华咬了咬嘴唇:“现在的问题不是嫁谁好,而是……”她扭头看了看阿兰,眼里藏着纠结。
谁嫁?
通常来讲,长女嫁了,才轮得到后头的姊妹。阿兰排在前头,自然要先定阿兰的婚事。况且,为了弥补那十几年来的亏欠,婚事上绝对不能委屈了她。
倘若闵国公当真看中了四皇子,这么好的夫婿,多半要配给阿兰。
可按蒋夫人的意思,阿兰刚找回来,在家的日子太少了,规矩也没学全,多半想要多留一年半载。
但若四皇子急于联姻,不愿等阿兰,特定了二姑娘也是可能的。
阿兰抱住脑袋,略感崩溃:“我不想嫁,我连家里的规矩都没有学好,嫁给一个皇子,我的天啊……指不定还要闹什么笑话给人看呢!”
孙君华抱着茶杯,低垂眼眸盯着杯子里的水,半晌都没有说话。
阿兰一把拉住孙君华的手:“还没定吧,是不是!”
孙君华:“……这种事,自然不会定得太快。”
阿兰:“我要跟娘说去,我不嫁!”
孙君华抿了抿唇:“那你要好好说,别急。还有,别提四皇子,你就说……就说你想亲手给母亲做衣裳。”
阿兰歪脑袋:“为什么?”
孙君华:“以你的手艺,光是裁剪缝制少说也要一个月,加上绣花,半年都打不住。娘巴不得你与她亲近,如此便更舍不得你,自然会想方设法多留你在家一两年。”
阿兰:“对对对!还是你有办法,我现在就去!”她眼里亮了光,说着就往外跑。
孙君华:“带上软尺,别光说呀。”
阿兰忙不迭去找软尺,很快收拾妥当,回头见魏如青花还没插完:“我去啦,姐姐!”
魏如青:“嗯,去吧。”
阿兰打开门,叫上莲儿,着急忙慌地找蒋夫人去了。
“咔嚓。”魏如青剪短花茎,开了个十字口,将之轻轻插|入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