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摸着手腕上的银镯子,想着,过阵子去那人旧居瞧瞧,若那人真没能活着回来,这镯子她就开棺放回去,让它好好陪着小姑姑。
攻破北境是天大的喜事,就连齐靖也连日忙了起来。
于是一连两日魏如青都没看到他。
她乐得自在,挑了些耐寒的花种子,在院子里种下。
心儿那小姑娘做事伶俐,帮着翻土打水,一下午就忙活完了。
“光秃秃的,还要等好久才能冒出点绿色。”魏如青可惜道。
多好的院子啊,除了种了棵海棠,居然别无生机。
马婆子在旁边笑道:“前不久大人才叫人种了满院子花呢,杨啸那小子还亲自过问来着,可也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天大人就叫把花都铲了。”
魏如青吃惊:“铲掉?为何?”
马婆子摇头:“可不清楚,铲得干干净净的,连根儿都刨了。”
魏如青抽抽嘴角,呵呵冷笑了声:“他向来就这么阴晴不定,鬼知道谁惹了他吧。”
擦擦手,“我如今种了花,他若再喊给我铲了,我就把他铲了!”
马婆子捂嘴笑:“那是,大人对夫人没得说,哪里舍得坏了您的花。”
魏如青没开玩笑,她就是要种花的,齐靖若再敢坏她的兴致,她真能拿着铲子跟他打一架。
种下去的种子还没出苗,某一天的早上,她推开门,却看见了满眼花草。
院子里堆满了花盆,七八个伙计正嘿|咻嘿|咻地还往院子里搬花儿。虎头兰、蝴蝶兰、龙爪花、翠菊……
魏如青扶着门框,愣了:“怎么送这么多花来?”
管家笑眯眯凑上来:“夫人早——大人说了,这些日他一直忙碌,没顾上您。今儿晚上宫里又要设宴,为破虏将军接风洗尘,他怕是要很晚才回得来。”
魏如青:“哦。”
管家:“今儿是您生辰,大人他过意不去,吩咐小的们把这个时节能找到的花儿全给您找来,讨您一个欢心。”
生辰?
呀,忘了,又老一岁。
在齐府过的这个生日,这是她这些年来,过得最舒服的一个生日。吃了长寿面,赏了喜欢的花儿,还有人给她讲笑话儿,下头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愣把她当正经夫人伺候。
一直到天黑上|床之前,她心情都很不错。
当终于躺下了,一个人睡在床上,孤独自四面八方来,又悄然将她包裹。
她终于得空想自己的事儿了,便许久都未睡着。
子夜时分,房门被从外头推开。
“谁!”
“我。”
听得是齐靖的声音,魏如青本要坐起,又懒懒躺了回去,皱了眉:“你不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