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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惋惜不已,半夜睡醒坐起来叹气。
最近毛总管更是抠搜,一面说齐靖支取了很大一笔钱办事,办什么事儿他不知道;一面又说齐靖要搭棚施粥,捐赠孤慈院。
总之,钱散出去都不给他。
一个月就十两银子打发他,喝喝茶听听戏,和三五老友搓个几顿也就花得干干净净。
倒也有人抱着银子找他,想从他这儿走齐靖的门路,奈何儿子千叮万嘱这是死线,陛下若追究起来要丢脑袋的,故而这些贿赂他又一分不敢去捞。
无奈,只好跟狐朋狗友们学了点儿鉴真假的本事,到这些地摊子上碰碰运气。前儿被他看中一块有些岁数的串珠,低价入了手,一倒腾,赚了二十多两。
二十多两听着多,离买块好玉却还远着呢。这不,一大早,他不辞辛苦地又来碰运气了。
唉,心里越想越气不过。钱都去哪儿了呢,自打那魏如青住进来,他的日子就走起了下坡路。
钱都给那可恶的女人花了吧。
“哟,老齐啊,这么早就来啦?”
心里正骂着儿子没出息,迎面走来狐朋狗友之一,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齐老爷子收起不爽:“嗐,你不也早。对了,你来这儿干嘛,又不缺这几个碎银子。”
老何抹掉嘴上的油,乐呵呵道:“刚在对街吃早点呢,消食,随便逛逛。看你这一脸不痛快,咋的,家里又不顺心了?”
那确实,不顺心得很。那女人不光害得他囊中羞涩,自她来了以后,他在自己府里走动还得小心,千万仔细别撞见了她,她那嘴里长了个刀子似的。
“别提了,养了个逆子。”
“逆子而已,谁家没有。”老何搭上齐老爷子肩膀,“走,跟老哥遛遛弯儿,去香海子街喝茶,今儿我请!”
两个老头就这么边说边走,聊儿子聊家常。大老爷们儿的平素是不说这些的,聚在一起要么谈国事,要么寻乐子,可今儿起了这个头,齐老爷子就忍不住要把苦水吐个痛快。
到了香海子街,进了那三层的有缘楼,点上茶点,听起小曲儿。
“是,当年是咱们家亏待了她一些,可她确实也生不出来嘛,你说这不是断我们老齐家香火吗。如今倒好,我那逆子不仅把人接过来,还言听计从,半点没有纳妾的意思。急死他老子了!”
老何嗑着瓜子,附和:“红颜祸水,这怕不是狐貍精投胎!”
齐老爷子恶狠狠地咬碎一口蚕豆:“要是狐貍精还好了呢,我请个道士来驱驱邪不就是了。”
老何:“可怜吶,老齐,这么大岁数了孙子没抱上,还受这等气。你呀,窝囊!就没想过法子把她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