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魏如青狠狠一皱眉。
不可能!
那几株花虽然名贵,可也不是特别难养,否则李管事不可能把它们放心地交给自己。
魏如青自认有能力照顾好它们,今儿出门的时候,花儿还好好的呢。
一定是有人动手脚了!
她为了留下来,最近实在是太冒尖儿,平日里大家说笑之中,偶尔便能听出来淡淡的酸味儿。
她向来敏锐,早就感觉到了。可这次她不想退让,反而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因为别人不高兴,就像以前那样委屈自己。
让是不可能让的,但为了打好关系,她这不就掏腰包送果子吃么。
万万没想到,不过是比别人做得好了点儿,人家就可以对她下这种黑手。
实属是她大意了。
魏如青连忙放下果子,小跑着回花房去。
花园里的花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收拾了工具。反正今儿也忙活得差不多了,走,看热闹去!
魏如青刚到花房,就看到李管事站在里头,黑沉着脸朝她瞪过来。他面前放着一盆红色的花,正是那半死不活的“烈火骄阳”。
此花名贵,之所以得此名,是因其花瓣形似火焰,热情艳丽。前些日,这几株都结出了花苞,透过薄薄的绿皮,已经能看到里头红艳。
可眼下,那花骨朵耷拉下去,已成枯萎之貌。
“还不快来看看你干的好活!”李管事指着那花,看她的眼神像夹着刀子。
魏如青上去仔仔细细地把这花看个清楚——叶子枯黄,尖儿上甚至已是半干,花苞颜色暗淡甚至发黑。
半晌,她心头凉凉,确定了一件事——
“救不活了。”
李管事:“我看也是。”满脸失望,“你自己想想怎么交代吧。”
这个品种的花一共四盆,进苗的时候就确定是要送到女眷院儿里的,老夫人、夫人以及两位姑娘一个院儿一盆。如今少了一盆,老夫人和夫人那里必然是要送的,余下的一盆,要说不送给哪位姑娘吧……
这二位之间本就尴尬,如此岂不挑事。
且不说如何罚魏如青照看不力,单说余下这花怎么分配,就让李管是头大。
平白生了这样的事,他很难不想把气撒在魏如青身上。
花奴们陆续凑到花房外头看热闹,一边啃着魏如青买回来的果子,一边小声地议论着。
那么多双眼睛,盯得魏如青心里发怵。她尚不习惯成为视线的中心,一直以来,她都安静地站在后面。
她暗暗地握了握拳头,压下心头的慌乱。
世人相争,不过是为了赚口饭吃,可这争得也太难看了。她想要留下来,除了干好自己该干的,竟还得过防小人。
以后,可要千万小心了。
魏如青仔仔细细地将那盆花看个清楚,眸光微微地一颤,发现盆里的土湿润得不合理。
此花喜阳,不惧暴晒,她走之前特地把花搬到阳光充足的地方,都这会儿了,泥土绝不可能还这么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