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莲儿劝不住,最后只好是莲儿陪着她出去,我带着纸条去禀报夫人。”
李妈妈说到这里,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流,“夫人一听,可不得了,马上就派人去追。可是,可是……找到姑娘的时候,人已经……”
屋子里静默下去,气氛冷得可怕,只闻莲儿压制不下的哭声。
魏如青强按下心头悲愤,问:“是路上出了事?”
“莲儿说,车行到半路,车轴竟坏了,姑娘怕赶不上,下车便跑,谁知又不识路,便问了路人方向。可路人给指错了方向,越走越入了穷巷……姑娘还算机灵,见不对便往回调头,谁知那几个不是什么好人,在后头使劲儿地追。姑娘情急之下从桥上跳了下去……”
跳桥!魏如青听得心尖儿一震。
“谁知那下面虽然有水,水下却暗藏着石头,姑娘跳下去磕到了要害,半晌凫不起来……莲儿不会水,慌得大喊救命,附近却偏僻得没什么人。等夫人派出的家丁听到莲儿喊叫,扎下水去捞人,已经……”
李妈妈说不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魏如青扶着桌子站起来,摇晃几下却又跌落回去。
怪不得,蒋夫人恨得想要撕了她。阿兰是着急她的安危才不顾一切追出去的,不想竟出了这样的意外。
“纸条呢!”她问。
连李妈妈都觉得古怪,她怎么觉察不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得保持清醒。
李妈妈:“二少爷说是线索,要了过去。他在刑部任职,这种事上有些经验,一出事马上就动手查了。”
纸条诱导了悲剧。她分明好好的就在饕餮楼,齐靖虽然为人霸道,可也丝毫没有要把她掳回去的意思,更没有加害阿兰的动机。
有人利用齐靖设局。
“丢纸条的人呢,可有找到?”
李妈妈摇头:“二少爷已经算是反应迅速了,可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查到。”
一时迷茫了,魏如青感觉头痛欲裂,心窝子闷痛极了。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朝阿兰的屋子望过去。她好想过去看看,可她……又有什么资格靠近呢。
阿兰,是因她而死的啊。
这个单纯的姑娘,沉在水里的时候在想什么,是否还在担心着她?
一想到这个,心脏便似遭了重击,摇摇欲碎。
其实这些天以来,她都因为老和尚那句“小人难防”而总不踏实。可她的注意力更多的落在了自己身上,万万没想到,出事的会是阿兰。
阿兰不只是这国公府的大姑娘,阿兰于她而言,有着不一样的意义——那是她曾经的影子,是她救赎自己的一个梦。
她收回离开的脚步,忍着憋屈留在这闵国公府,就是想要帮曾经的自己走出困境。
可阿兰她,……在即将踏出泥潭的时候,突然地被摁在淤泥之中,永远地爬不出来。
她看着这样的结局,就好像看见曾经的自己,溺死在那个失去一切的夜晚。
魏如青不受控制地发抖。